笛飛聲瞥他一眼,“李蓮花,你可真夠難伺候的。”
李蓮花這才舒服了,讚許的抬手朝他點了點,“這就對了。”
李相夷是下午出的門,在無顏之前,但無顏卻比他先回來。
無顏這人吧,笛飛聲隨叫隨到,來無影去無蹤的,但大部分時候都不走正門,不是爬牆就是翻窗。
這次回來的時候,依舊是從牆上翻過來,肩上還扛著一個人。
彼時李蓮花和笛飛聲正坐在院中石桌前品茶對弈,眼看他穩穩落在邊上,放下暈頭轉向的風明蕭。
他麵上的青綾已經不知掉落在哪裏,臉色蒼白發絲淩亂,看上去毫無血色。
李蓮花一怔,又好氣又好笑,“讓你把人帶過來,你就是這麼帶的?”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過去扶著風明蕭。
“不是……這麼帶嗎?”
無顏迷茫的看了笛飛聲一眼,笛飛聲別開臉不看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李蓮花一時啞口無言,他一直覺得無顏是個老實人,如今看來……也不能說他不老實。
隻能說不愧是金鴛盟的人,老實得如此不合常理。
不管怎麼樣,人是全須全尾的帶來了,他轉向風明蕭,“你沒事吧。”
風明蕭搖了搖頭,“我沒事。”
他知道是樓主讓人來傳喚他,這才由著無顏動手。
李蓮花扶他坐下,思索著看向笛飛聲,“下回再有這種事,用請字會不會好點?”
笛飛聲沒說話,他倒是先自問自答起來,“算了,沒什麼區別。”
說完,他又看向無顏,沒什麼誠意的微笑頷首道,“多謝。”
無顏抱拳應道,“李先生客氣了,您是尊上的朋友,能為您效勞是在下的榮幸。”
笛飛聲揮了揮手,無顏便請辭退下去了,臨走還頗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
李蓮花倒了一杯熱茶給風明蕭遞過去,他雙手恭敬的接了茶,低聲道。
“酒櫃裏有信號煙花,樓主今後若要尋我,放上一枚便是。”
李蓮花點頭應了一聲,“好。”
遲疑了片刻,風明蕭又問,“樓主尋我來,可是有事?”
李蓮花側目看向笛飛聲,笛飛聲瞥了二人一眼,端著棋盤走了。
聽別人的八卦,不如研究與李蓮花鬥棋來得有趣。
短時間內他是不能陪自己過招了,但兩人能在棋盤上廝殺,雖然他至今為止沒贏下過李蓮花一場。
不過這更激發了笛飛聲的好勝心,金鴛盟近段時日棋譜是一摞一摞的往這頭送。
他這麼有眼色,倒是叫李蓮花鬆了一口氣。
不是他想瞞著笛飛聲什麼,隻是這是風明蕭的私事,他實在不好作主。
他目送笛飛聲離去,這才看向風明蕭。
“你還記得,先前我問你的那個問題嗎?”
風明蕭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我記事起,就是一個人,漂泊輾轉到酒館時,已經七歲了。”
“酒館就是我的家,袖袖和玉姐姐是我的家人,所以我從未設想過,自己還有什麼親人在世。”
若當真有,為什麼任由一個剛記事的孩子在外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