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這次沒有多言,此人一開始就是衝他來的,若府衙不來人就罷了,如今來了人,他怎麼也要過去好好問個明白。
抬腳欲走,他又頓住腳步,轉身看向風明蕭。
“明蕭,你同我一起去。”
風明蕭雖然不理解,但聽話,樓主讓他跟著,自然有樓主的道理,當下便握著棍子杵地跟上。
一輛馬車上裝了四個人,王路駕車,回頭往裏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這李先生破案排場真夠大的,兩個保鏢,還帶個瞎子。
不過他不敢有什麼意見,求人辦事,態度得擺出來。
縱馬揚鞭,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停在了府衙門口。
李蓮花記不清自己這是第幾回來這高門大院了,但他有預感,大約不會是最後一次。
幾人跟著趙海一路走向地牢,不僅僅是他,連笛飛聲下地牢的腳步都輕車熟路了。
蜿蜒過幾道燈光昏暗的通道,李蓮花遠遠看到了關押郭正山的那間牢房。
他擺手製止了身後幾人繼續跟上來,獨自一人走了過去。
郭正山昨夜裏受了刑,身上都是鞭痕,臉上也帶著血印子。
麵色蒼白盤膝而坐,看著格外狼狽。
即便有人靠近,也不見他抬一下眼皮子,仿佛入定了一般毫無反應。
“喲,郭大夫,忙著呢?”
李蓮花開口叫了他一聲,後方藏在暗處的風明蕭微微一愣。
裏頭的郭正山聽到他的聲音,緩緩睜眼。
他冷笑了一聲,“李蓮花,你也犯事了?”
李蓮花擺手,“誒,李某雖不是什麼品行高潔之人,但也算遵紀守法,自然不會去犯事。”
郭正山冷冷掃他一眼,嫌他煩了,索性閉目不見。
李蓮花絲毫沒覺得氣餒,他轉身拖了一張凳子過來,好整以暇的在牢門前坐下。
“我說郭大夫,這宣城百姓與你無冤無仇。我呢,前不久還將你從山匪手中救出來過一次,不敢挾恩圖報,卻更談不上有仇。”
“幾次三番朝我投毒,全然不顧傷及無辜,究竟是為何呢?”
郭正山沉默不語。
李蓮花也不覺得無趣,自問自答,“毫無動機的幹一件事,要麼是興趣使然,要麼是受人指使。”
“雲州無數大夫對你推崇備至,想來絕不是以毒害百姓為樂的瘋子。”
“噢,我明白了,你是受人指使。”
郭正山緊閉的一雙眼緩緩睜開,看了過去。
“你知道我是誰?”
李蓮花笑了一聲,“我不僅知道你是誰,我還在第二府等了你三日。”
郭正山皺眉沉思片刻,“第二府一夜敗落,是你搞的鬼?”
李蓮花連連搖頭,撇清關係,“第二平秋自己心術不正為富不仁,跟我可沒關係。”
收人的是笛飛聲,抄家的是李相夷,跟他李蓮花有半毛錢關係?
他不想跟郭正山再糾結於第二府的事,便將話題轉了回去。
“郭大夫,這指使你的主謀呢,早在府衙的人找上門之前就逃之夭夭了。”
“你不過是個棄子,又何苦這麼死撐著呢?”
“你看你這麼仗義,挨了打自己受著,吃了苦自己憋著,再看看他們呢?”
“一個個背信棄義,說跑就跑。”
李蓮花痛心疾首的搖頭,“我是真替你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