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點頭。
“好,那如你所言,安排人出去找就是。”
“阿娩,你以往從不熱衷門中之事,為何最近,開始來了興趣?”
喬婉娩移開眼,“我是關心彼丘。”
李相夷搖頭,“早在彼丘出事前,你便已經開始關注門內之事了。”
喬婉娩索性不再避諱,回過眼眉鋒下壓,明眸直直看著李相夷。
“我不想再看你的背影了,相夷。”
“我要跟你站在一起,並肩看同樣的風景。”
李相夷對上她那雙眼,回想起李蓮花說的那些話。
李蓮花的語速不快,他聽的時候心不在焉,但如今細細回想,一字一句都格外的清晰。
“阿娩……”
他好像,的確離她越來越遠了。
他將所有的重心都傾覆在四顧門,忙著維係江湖公義,忙著劍斬宵小。
卻忽略了身邊的人,忽略了一直陪著他的人。
“對不起,我……”
喬婉娩搖頭,“相夷,你不必跟我道歉。”
“一個人太過耀眼,太過優秀,絕不是他的錯。”
“我如今看得不同,所求自然也不同。”
李相夷問,“你如今所求為何?”
喬婉娩眉頭微揚,看向門外,“江湖安定,天下太平。”
這一刻,她整個人都綻放出一種光,不似以往幽幽淡淡的,格外耀眼灼目。
李相夷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展露出笑意來。
“好,我們一起。”
喬婉娩含笑看他,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信封。
“誰寄來的,你不打開看看?”
李相夷這才想起來這事,坐回桌邊,展開信封看了起來。
越看,眉頭便收得越緊。
細細讀過兩遍,目光緊緊鎖在三個字上。
信是從雲隱山寄來的,先前他送師兄回雲隱山,與師父提起過李蓮花。
自然,也提起過師父的逍遙獨步劍。
如今隨信而來的,不僅有單孤刀離山的消息,還有一件事。
師父說,逍遙獨步劍,曾傳過他故去的兄長,李相顯。
兄長,哥哥。
李相顯。
幼時模糊的記憶中,的確有一個哥哥。
他一直以為,那是師兄。
如今看了信才知道,在遇到師兄之前,還有一個護了他一路的哥哥。
“怎麼了?”
喬婉娩見他如此神色,不由得擔憂開口。
李相夷驟然回神,抬眼看向她。
“阿娩,我得出去一趟。”
喬婉娩問他,“去哪裏?”
李相夷看向大廳外,“去江湖上,找一個人。”
喬婉娩蹙眉,“你要離開四顧門?”
李相夷點了點頭,“我盡快找到他,帶回來。”
“那門內諸多事宜……”
“門內諸多事宜,恐怕要勞你費心了。”
李相夷站起身來,提步走向她。
他取下腰間的門主令,握著她的手放在她掌中。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由你代掌門主令,門內事宜交由你全權代理。”
喬婉娩錯愕的對上那雙眼,那雙眼眸中,是堅定的信任。
好半晌,她才點了點頭。
他相信她做得到,那她,自然能做得到。
她細細長長的手指上遍布練劍的薄繭,握著一塊門主令顯得格外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