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煙……
這名字,聽起來與崔裴有些關係。
死在十七歲,花雨一般的年歲,當真可惜。
“你從哪裏翻出來的?”
李蓮花問。
軒轅琅回道,“崔裴宅子裏的一個房間,裏麵打掃得很幹淨,但沒有住人的跡象。”
“隻供著這幅畫。”
李蓮花眉角止不住的跳了一下,“你把人家遺像給摘了?”
軒轅琅撓了撓頭,“你看完,我再掛回去不就得了。”
李蓮花斜他一眼,頗有些無奈。這小子是真沒禮貌,對活人唐突就算了,連死者都唐突。
他卷好畫放回去,卻聽得上方樓梯傳來一道聲音。
“李蓮花。”
他循聲抬眼看過去,便見笛飛聲拎著一件絨領鬥篷,抬手朝他這邊撂過來。
他下意識去接,接了滿懷的厚重柔軟。
“謝了老笛。”
李蓮花反手披上,絨製的鬥篷頃刻間便隔絕了所有的寒意,讓他整個人映著火光暖了起來。
軒轅琅挑起眉鋒,“這麼關心他?”
怪了,按照他了解的情報來看,他比笛飛聲更早認識李蓮花。
這倆人什麼時候背著他,關係這麼好了?
這麼一想,他又覺得,這倆人的確不像剛認識,相處下來的氛圍更像多年交情的老友。
笛飛聲邁步下來,睨他一眼。
“你也想要?”
軒轅琅連連搖頭,“那我可受不起。”
“他這病歪歪的樣子,風雪再大點恨不得人都能刮走,多照顧照顧是應該的。”
笛飛聲扯起嘴角麵露嘲諷,“一個江湖人,下雪就往火邊竄,怕冷成這副樣子,真不知道你這一身功夫是怎麼練的。”
李蓮花恍若未聞,左耳進右耳出,裹緊鬥篷繼續翻閱軒轅琅帶回來的包裹,一件一件的把東西往桌上擺開。
一些沒什麼用的書籍,一支琳琅步搖,一塊黃色流蘇玉墜……
李蓮花突然頓了一下,轉頭看向那支步搖。
好像,有些眼熟。
努力回想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在哪裏見過。
“軒轅,我記得姚小姐,也戴過這支步搖。”
他這麼一說,軒轅琅也想起來,的確是有些眼熟的。
這步搖的碰撞聲清脆悅耳,叮叮當當的。
姚小姐天真爛漫,活潑跳脫,每回見她都伴隨這樣的聲響。
笛飛聲也拎了凳子在他邊上坐下,仔細看了兩眼,搖頭。
“這個很新,沒有半點使用痕跡,應該不是同一支。”
李蓮花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這兩個姑娘,有同樣的首飾。”
軒轅琅猜測道,“這二位姑娘不是感情極好,就是崔裴一人送了一支。”
李蓮花點了點頭,這姑娘與崔裴都姓崔,極有可能是親眷關係。
姚朵自小跟著崔裴長大的話,那跟崔裴的家眷感情甚篤,也不奇怪。
他們並沒有猜測多久,答疑解惑之人就來了。
客棧的房門被人敲開,來人披著風雪擠進門來,懷裏抱著一個卷軸,正是王路。
外頭風雪呼嘯,凍得他幾近僵直,在火邊烤了好一會兒才暖和過來。
“李先生,堪輿圖給您送來了。”
他將手裏卷軸放到桌上,卻瞥見桌上那支步搖,麵色一凝,有些不太確定的看向李蓮花。
“這,是小姐的發釵?”
李蓮花搖了搖頭,取出另一幅畫卷在他麵前展開。
“王大人,此人,你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