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瞧了他一會兒,伸手拔下笛飛聲頭上的那根發簪。
“我看這個就不錯。”
說著,將那發簪丟進了信封中。
沒了發簪固定,笛飛聲一頭長發披散下來,沒由來的讓李蓮花想起展雲飛。
先前一時意氣,險些誤了人家姻緣,實在是罪過。
雖然誤不了笛飛聲的姻緣,但總不好讓他這副模樣招搖過市。
左右看了一眼,抬手將裹紗帳的綢帶扯了下來,繞到笛飛聲背後。
“一會兒吃過飯,軒轅琅去府衙提審忘川酒館的人,我去酒館仔細看看。”
“府衙那邊相對安全些,你……”
他一邊幫笛飛聲綁頭發,一邊開口。
笛飛聲活這麼大,從不將後背如此展示給一個人,還是靠得這樣近的距離。
但他現在確有不便,也隻能僵硬的挺直身軀,盡力壓製著轉身一掌劈過去的本能。
至於李蓮花說了什麼,半句都沒聽進去。
直到李蓮花退開兩步,有些滿意的挑起眉頭打量自己的成果。
笛飛聲這才放鬆下來,回頭問他。“你剛才說什麼?”
“呃……啊對,我說,你去府衙那邊跟軒轅審案,還是跟我去酒館。”
“府衙那邊會安全些,你現在受著傷……”
笛飛聲打斷了他,“去酒館。”
他眼中轟然蕩開一股狠戾的煞氣,李蓮花低頭摸了摸鼻子。
“不好意思啊老笛,怪我把你卷進,才害你遭了這種罪。”
不過,這也算是好的走向。
說明從他拉笛飛聲入局的那一刻開始,未來就已經在改變了。
笛飛聲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眼底的淩冽卻收斂幾分。
“是跟你脫不了幹係。”
“但本尊並非愚昧遷怒之輩,她做的事情,又怎能算在你頭上?”
李蓮花沒有答話,見他以掌根撐床想起來,便上去搭把手扶一下。
既然定好了行程,兩人便一同下了樓去吃飯。
笛飛聲背著刀,兩隻手都纏了繃帶,行動不便,隻能捧著饅頭啃。
軒轅琅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不,先映入眼簾的,是笛飛聲背後那個招搖的結。
係得很漂亮,就是過於輕盈了,顯得女氣。
這個結他有印象……對了,他曾經在女裝的李蓮花身上見過。
他看了一眼眉目冷峻的笛飛聲,又看了一眼他背後那個結,再看一眼李蓮花。
翻了個白眼。
這人什麼惡趣味?
“幹什麼?”
笛飛聲皺眉回頭,軒轅琅連連擺手。
“沒,吃飯,吃飯。”
他坐下來,意有所指的看了李蓮花一眼,“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呢?”
李蓮花咬了一口肉餡的包子,隨口應道。
“人嘛,總該有個年輕的時候。”
這種結,是他用來係花的。
梅枝不需係綢,但其他花還是需要的。
阿娩喜歡梅,是因為受他影響。
實際她更喜歡茉莉,淡雅溫婉,如她一般。
軒轅琅夾了一筷子小鹹菜,斜他一眼,“別總一臉老氣橫秋的樣子,你現在也年輕。”
笛飛聲聽不懂這兩人打的什麼啞謎,低頭有些費勁的啃饅頭,又捧起一碗粥來喝。
眼看那碗搖搖欲墜,李蓮花連忙抬手扶了一下。
“我這把年紀,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
軒轅琅嗤了一聲,索性沒再理他。
反正這人看起來,頂了天二十六七歲,他如何也不信能年長到哪裏去。
吃過飯後,三人兵分兩路,軒轅琅帶著趙海一路去往府衙,李蓮花和笛飛聲,則直接進了已被查封的忘川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