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們殿下是男子啊……”新來的婢女有些憐惜的歎氣,“這樣對殿下來說,未免太折辱了……”
“害,我悄悄告訴你,你可不能胡亂說出去,季王爺,一開始是挺失望的,後來宮中宴席,偶然瞧見了殿下容貌,立馬便向陛下提了親,陛下一向與季王爺交好,怎麼能不同意,這不,立馬就訂下婚約,等陛下成年後便成親。”
“魚兒姐姐,你知道的好多啊……”
“那可不,畢竟我可是跟在殿下身邊伺候了近十七年的婢女了。”
二人正興高采烈的聊著呢,卻被一人冷漠的聲音給打斷了。
“私自討論皇族,你們膽子倒是大得很。”
婢女們連忙回頭跪拜,惶恐不安道:“奴婢知錯,求楚將軍饒命。”
“算了,我也不是那麼狠毒的人,不過你們應該不想被正主知道你們討論的事吧?那位季王爺的手段,你們知道的那麼多,想必比我要更清楚。”少年明明笑的清澈溫柔,卻給人一種閻王冷笑的驚悚感。
“奴婢知錯……”婢女們將頭深深低下,害怕到顫栗。
“快走吧,快走吧。”楚長澤偏深藍的眼眸滿是漠然,似乎在看什麼微不足道的螻蟻。
婢女們走後,他將頭轉過去,看向那個站在樹下一言不發的少年。
陽光稀稀落落灑下,落了少年滿身,猶如聖光籠罩。
楚長澤垂下睫羽,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
“要是眼裏有光就更好看了。”
少年聽到聲音,緩緩轉過頭,一雙清澈的墨色瞳眸,眼尾染著天然的紅色,唇色也是,殷紅的如同鮮血浸染。
“殿下,手心流血了哦。”楚長澤雙手抱胸,懶散的靠在樹邊看著那眉目精致的少年。
君安淩立馬抬手,看著自己手心的血跡,還有那鮮血淋漓的指甲印。
是啊,剛才因為太過屈辱,指甲嵌進肉裏都未曾察覺。
他曾經想過要讓自己毀容,可是父皇警告他,他要是敢,就讓秋凝姨死……
秋凝姨是除了母妃外,唯一對他好的人……
他有些倉惶不安的抬頭看著這個高他一個頭的少年,略羞愧的轉過頭:“楚將軍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離開了。”
剛才她們的話他一定都聽到了……
他一定覺得我很不堪吧……
“殿下,這麼著急走做什麼?我很可怕嗎?別覺得我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啊,我會很難堪的。”
少年自顧自的堵住君安淩的路,笑得囂張又肆意。
“哎呀臣好傷心呐,殿下居然不記得我了。”
楚長澤一副傷透心的模樣慘兮兮的望著他,好像被人拋棄的大型犬類。
見君安淩還是一副呆傻不理解的模樣,楚長澤眯眼笑了笑:“沒關係,畢竟殿下那個時候被人蒙住眼睛了。”
君安淩眸子驟然一縮,一月前的夜晚,他被人……
那是他國來的使臣,因覬覦他而將他拐走,而後,在他印象裏,是季王爺救得他。
蒙住眼睛的布被扯下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季王爺,因此也就並未覺得那時那個孤單離去的背影才是真正救了他的人。
那個人的懷抱是溫溫熱熱的,可是季王爺身上是冰冷的鎧甲。
不暖和。
隻怪他當時太害怕了,沒能注意到這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