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出。”
“何解?”
“吾袁氏四世三公,受漢室之恩甚隆,此次出兵乃為正漢室之衣冠,除朝廷之憂患,而主公兄弟名重天下,皆為士林之領袖,竊以為,吾等不能以小利而忘大義。應當速速出兵,殲滅國賊。”楊弘神色堅定的說。
“文博之言甚合吾意,此兵當出,然西涼之兵與南北二軍皆乃天下強兵,恐不能力敵也。且諸侯之間頗多推諉,不能一心為王事。”袁術雖然覺得是要打,但心裏認為還是搖旗呐喊比較好,既不輸人又可坐得聲望。
“今兗州境內諸郡守聚兵數十萬聲勢浩大,可堪一戰,若西涼之兵久戰不下,而金城馬騰,王國,韓遂必定擾其後方,屆時吾料定董卓有退保雍涼,效法高祖故事,據險關以挑動關東諸侯自亂,坐觀諸侯混戰之意,到那時我兵直入京洛,挾天子據東都而俯瞰天下,霸業可成。”聽袁術的意思是出兵是必須要出的,但不能有重大的傷亡。楊弘的內心不由得對自己的主公泛起一絲的蔑視,天下怎麼會有這種人?隻想占便宜卻不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但既然選擇了,自己必須盡可能的提出輔佐,並試圖以美好的前景打動對方。
“大善!”看著這個被人低估的謀士,袁術仍不住叫好,如此清晰的戰略意圖彷佛一盞明燈指引了袁術今後的行動方向,激動之下,他執起楊弘的雙手忍不住大聲褒揚說道,“今日方知文博之才,非蕭、曹不能及也。”
楊弘略顯矜持的微笑著說:“主公過譽了,如此吾來為主公謀劃一二,”他沉思片刻,才繼續說:“大軍聚集酸棗,可舉主公兄長袁紹為盟主。”說到這楊弘偷偷觀察了袁術的表情,見後者沒有絲毫的不悅方才壯起膽子繼續說道,“而後聯盟之兵或可分為三路,北路之兵以本初公為首其引河內之眾,臨孟津、酸棗;兗州諸郡守並韓文節等為中路之軍,淄運糧草,固守成皋,據敖倉,塞轘轅、太穀,製其險要;我部並孫文台所領為南路之軍,扼製武關,屯兵江河,若豫州局勢糜爛,正可兵進豫州,入潁川,收攏豫州為根本,掠取河南,而後與兗州之眾共破三關,威逼洛陽。到時董卓必然驚懼,我大軍正可趁機率先進入洛陽,已定大勢。不過,”說到這裏,楊弘突地一臉憂色的望著袁術說道:"吾恐董賊手下智謀之士必欲以先秦故事,棄洛陽而都長安,並強遷司隸士民入關中以充實人口,而後倚關拒我關東平亂大軍,在穩定局勢之後,采取合縱連橫的策略分化關東聯盟,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袁術沒有想到楊弘的預判和擔心竟然和曆史上發生的事件大致想象除了他看錯了袁紹和兗州諸侯之外,但他現在是真正的佩服楊弘了,進而又對漢末時期的牛人們即崇敬又恐懼。長長的籲出一口氣,才憂慮的對楊弘說:“文博之言甚合吾意,但吾與韓文節等公略有交往,料定諸侯必不能成事。其心不聚,隻空有盟約,徒呼奈何!”
“此正主公成就不世功業之機也!”楊弘不僅沒有被袁術擔心的事情所影響反而胸有成竹地笑著說:“天下諸侯皆畏懼不前,唯有主公獨領大軍抗擊董卓,若是能成功的占據洛陽,正可重振漢室,權攝天子。此功天下誰人能比?即伊、霍亦有所不及,旁人何足道哉?屆時天下士民之望必盡歸主公,成大業可事半功倍。反之若事有不濟也可以讓天下忠義之士明白主公忠義抗暴之心,正可借機收攏士民之心,壯我羽翼。此有利無害之舉也。”
說罷,楊弘微笑著望著袁術,心中的得意溢於言表。
明明是一件令人神傷的難事在楊弘嘴裏卻成了一件有利無害的好事,這讓袁術不得不如同劉備在與諸葛亮隆中對後會說出“得此人如魚得水也”的感歎。要知道楊弘的一番話不僅讓他生出與命運抗爭的勇氣還讓他有了攪動天下,成就功業的信心。
“若能共濟大事,生死不棄,富貴相與!”袁術激動之下,握著楊弘的雙手大聲言道。
四目對望之下楊弘發現對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真摯和信服,而袁術看到了楊弘對他的認可。
目送著楊弘施施然的離開,袁術終於可以安心的去睡覺了,可躺在榻上的他現在卻輾轉反側,怎麼樣都睡不著,一會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空的以後路該怎麼走,一會兒又想到沒有穿越前那些平凡但美好的日子。
人總是複雜且矛盾的共同體,在以前總是希望能有機會可以權重天下,可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卻發現似乎每行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反而希望有安逸簡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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