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期限裏,楊翼整日買醉,喝不盡海底的美酒,賞不完的美景,盡收眼底,雖然隻有五日,可對於他而言,感覺過了好久。
第六日,大家齊聚龍宮,在龍王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珊瑚堆砌而成的門,龍王口中念念有詞,門緩緩而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布滿寒氣的水晶床,近了,才看見床上躺著一個村姑一樣的人,隻是很年輕,老哥並不敢相認,顫巍巍的試著喊了一句“玉珍?”,隻見年輕女子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眉毛輕輕的眨了一下,一顆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臉頰流到了嘴角裏。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手不停的尋找著什麼,慢慢睜開了眼,視線模糊的看著周遭的一切,一切都是這麼的陌生,這時龍王說道“既然已經蘇醒,我便收回我的定顏珠了。”說著口中念念有詞,定顏珠便飛到了龍王的手裏,老哥伸出來粗糙的雙手緊緊握住了玉珍的雙手,往事如煙,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失去定顏珠的玉珍,容顏開始衰老,光滑的皮膚瞬間就像犁過一樣,頭發也變得花白,“光陰不可逆轉,凡人不能50歲卻擁有20歲的身體,”龍王默默的說道。轉而對著老哥說“不管怎麼說,你們夫妻也算團聚了,你最應該感謝這位小兄弟,他為了你們,犧牲了自己的自由,”在別人的竊竊私語中,老哥慢慢才知道了楊翼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慚愧的朝著楊翼抱了抱拳,低下的頭轉向了一邊,“兄弟……”沒有說下去,龍王一招手,早有侍女端過兩碗湯,老哥朝著玉珍說道“相見已是不易,餘生咱們相互扶持做個伴吧。”兩個人眼睛看著彼此,默默的喝了湯,沉沉的睡去,龍王命人將二人送出去,從此二人忘掉了海底的一切,浪跡天涯,船漂到哪兒,哪兒便是家。
再說楊翼,送走了老哥和玉珍,本來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可他就是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整個人萎靡不振,隻在酒海裏沉浮。
這日像往常一樣,楊翼點了一壺老酒,一盤下酒菜,靠著窗邊,意興闌珊的打發著時間,透過窗戶的陽光,隨意的灑在楊翼身上,暖烘烘的,楊翼陷入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隻是手還配合著嘴,做著機械的動作,並吆喝著小二,
“再來一壺酒”。
“您都已經喝了三壺酒了,不能再喝了。”
“廢什麼話,我又不會少你的酒錢,繼續上來,麻利點。”楊翼醉洶洶的說道。
小二不情願的嘟囔著,“今天又不能正常下班了,得加班。”邊說邊瞅了楊翼一眼。
楊翼也不搭理小二,自顧自的滿上酒杯,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說話的是另一個人,隻見他銀發翩然,束著高高的髻,並不光滑的臉上竟然有不屬於這個年齡段該有的紅潤,一襲白衣,仙風道骨,來人並不客氣,扯過一條凳子,悄然而坐,並沒有發出刺耳的聲音。
楊翼盯著老者,並用一個新杯子為老者滿了一杯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順勢說道“我觀閣並非海底人士,何以至此?”
老者並沒有急著答話,而是眯著眼睛,把一杯酒送入口中,這時他的臉顯得更加紅潤,有光澤了,慢悠悠的說道“我確實非海底人士,我也是一個凡人,家境還算可以,父親是當地的教書先生,很受敬仰,在我12歲的時候,家裏為我慶祝生日,邀請了當地的名流,那天人山人海,應接不暇,吃到酒酣時,門外響起了叮鈴叮鈴的聲音,有一個跛足的道人不請自來,站在門口,口中念念有詞,朝著父親喊到“把這有運無命的,舍我吧,”
父親隻當他是要飯的,又怕破壞了客人們的雅興,從袖口掏出一錠大銀子,塞到了道士的口袋裏,“走吧,走吧。”沒想到道士一甩袖口,銀子鼓溜溜滾了下來,道士並不去撿。而是一跛一跛的走出門外,邊走邊說“舍我吧,舍我吧……”
自此以後,我的身體越來越差,父親訪遍了天下名醫,依舊不見好,後來經高人指點,說我命中缺水,要把我扔到大海裏,才能活命,父親隻當是妄言,半信半疑,我本名叫炎燚,父親就把我的名字改成了水淼,我的身體恢複了一年半載就又不行了,整日臥病在床,父親再去拜訪那位高人,已經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