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的月亮鋪滿著幾座凸起的碑木上,腐敗的林梢歪歪斜斜的歪插地麵,破舊的墳墓沒有規則的佇立著,無邊寂靜著,隻有幾根隨風飄揚的白綢…
嘎嘎嘎…
幾隻黑瞳全身漆黑的烏鴉打破了寧靜,站在破敗的樹梢上,左右顧盼著,漆黑的瞳孔好似籠罩著無盡的夜幕。
血月籠罩著大地,除了烏鴉外,好似沒有了任何生物般,連風都是寂靜的,到處都是墳墓,地上布遍了血褐色的土壤,腐敗的樹梢歪歪斜斜的擺弄著,顯的十分猙獰。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邊土地寧靜。
一直以來,心中一直有著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催促著他,在他耳邊不聽的環繞著。
“走,不停地向前走,路就在你腳下,隻有你才能打破它,快看路就在前方啊,那是希望啊…”。
全身瘦弱,身上的衣物幾乎沒有哪裏是完整的,布滿了血跡,而他卻渾然沒有在乎身上這些,他隻是不停地奔跑著,或許跑著摔倒了,但他依舊著爬起來,向著一個地方奔跑著,沒有具體的方向,好似漫無目的的奔跑著。
嘎嘎嘎,嘎嘎嘎嘎…
這位瘦弱的男孩奔跑著帶過風去,掀起了幾隻漆黑的烏鴉扇動著翅膀變換方向,不停著轉動著小腦袋看向那位向著前方奔跑者的男孩,漆黑的眼瞳映出那瘦弱的身影…
“跑起來,跑起來”,男孩嘴裏不斷的念出這句話,而他眼裏早已經無光了,有的隻是那不知名的血液撒落在他的眼中,顯著有點瘮人。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奔跑著,他隻聽到耳邊不停傳來讓自己動起來,跌倒了就爬起來,不在乎疼痛,“究竟為了什麼而跑下去呢”?
“隻需要自己一直這麼跑下去就夠了。”
那聲音常常這樣說著。
在這片的血褐色的大地上。
他不知道已經跑了多久,這裏沒有具體的數字來衡量年計,隻知道他不停地跑著。
在這裏,給人一種幻覺,仿佛置身於無人的森林,飄散著的是霧氣,使我迷茫,使我彷徨。
“陳十三,陳十三…”
陳十三不停著呢喃著自己的名字,他現在隻記得自己的名字,以至於他從無邊的血色大地上醒來,他恐懼著,不知所措,沒有任何記憶,隻有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不停著向著前方走去。
一直在心中默念著自己的名字,他怕,他怕在有一天他會忘記自己的名字,數不盡的時間以來,沒有光明,隻有無盡的黑暗,唯靠著默念自己名字向前方走去,他常說路就在腳下。
而我有自己的名字。
自自己醒來的那一刻,隻記得三個字,就是自己的名字,陳十三。
一身白綢的衣服到現在的幾條白綢遮蔽,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顧慮這些。
他跑了多久,沒人得知,就連陳十三自己也不知道,或許隻有那耳邊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才知道吧…
陳十三就這樣沒有任何指示,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這片土地向前出發著,他快記不清自己同一樣的地方跑過多少回了。
麻木已經寫在臉上了,自己體會。
漸漸著,他聽到有烏鴉聲,他常年看著那幾隻烏鴉坐落在幾座墳墓上,有時在樹梢上。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就這麼一直以來,他在這多久,烏鴉就一直在這。
好似風中的老人在眺望期盼著遊子歸家,一直守候在這裏。
沒有目的,甚至沒有光,有的隻是血色和黑暗,他有好幾次想用雙手死死抓住前麵的黑暗,抓住的隻有無邊的黑暗。
好想,真的好想,前麵能有一點光,哪怕隻有一點點…
眼角的淚痕都已經很顯著了,他在這裏幾乎天天以淚洗麵,何以天天,他不知道,有的隻是黑暗和幾座孤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