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老子到家砍斷你的腿,我叫你跑,我叫你跑!”李大頭氣喘籲籲地追趕上夏梔,一把揪著夏梔的頭發,惡狠狠地邊罵邊一腳腳往夏梔的身體上亂踹。
二十歲的夏梔雙手舉過頭頂拚命掰著李大頭的手,哭喊道:“你這醜八怪,你這獨眼龍。除非你打死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李大頭索性一腳把夏梔踢倒在地,不管地上一-路碎石,惡狠狠地邊罵邊往家拖。一滴滴鮮血染紅了碎石,夏桅的兩腿及後背已肉血肉模糊……
李大頭的娘,俞桂花一手掐腰站在家門口,一手指著夏梔惡狠狠地罵道;“你個小賤貨,你活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老李家花錢買了你,傳宗接代,名正言順!就是欠揍!幹脆把她關入地下室,什麼時候生下娃,什麼時候再讓她出來。”
掙紮著的夏梔一聽要將她拖入地下室,腦子裏即刻浮現出上次逃跑抓回後被關在地下室裏,那些生不如死日子的情景,在那間暗無天日不到十平米的黑室裏,老鼠、蟑螂滿地跑,時常還有蛇出沒,整個黑室充滿著刺鼻的黴味與臭味。
還有同住的幾隻老鵝伸長脖子時不時攻擊她,咬得她全身青一塊紫一塊。吃喝拉撒都在一處,夏梔仿佛又見到了自己全身潰瘍,抓得腿上身上道道血痕且流著膿血,披頭散發倦宿在一破木板角落的模樣……
她似乎 崩潰地大聲叫喊;“不!不!我決不去地下室!也不會給你家生娃,我要回家!”一邊用盡全力用頭頂撞著李大頭的胸口,急情之下一口咬住李大頭的胳膊。李大頭一下疼得鬆了手。夏梔瘋也似地竄了出去,疼得嗷嗷叫的李大頭,趁手在牆角邊拿起一把砍柴刀踉踉蹌蹌追了出去,後麵緊跟著他娘。
眼看快追上了,李大頭邊追邊罵,舉起砍柴刀飛扔過來,;“今天老子要砍死你!”夏梔隻覺一陣冷風“嗖”的一聲從耳邊掠過,她本能地抱著頭一個下蹲急轉彎躲在一塊大石後,隻聽砍刀“當”一聲與大石碰撞後反彈回去。瞬間聽見俞桂花的哭喊聲:“救命呀!救命呀!小賤人殺人了!”“大頭兒呀,嗚…嗚…大頭兒呀!”一時那歇斯底裏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西嶴村。
躲在大石後麵的夏梔被這哭喊聲嚇得渾身哆嗦,不敢出聲,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偷偷伸頭窺視,隻見村民們都從家裏,田裏朝這邊奔跑而來,跑得快的村民已圍住了李大頭娘倆,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嘈雜聲哭聲連成一片。
夏梔驚魂未定,披頭散發,滿臉傷痕,不容分辯就被包圍過來的村裏民兵從大石後把她揪了出來,雙手反捆推搡著朝村囗稻場上倉庫押去。猛地大頭娘哭喊著竄出人群,揮著帶血的砍刀向夏梔奔跑而來,瘋似的喊著:“小賤人,還我兒子!還我兒子!”。隻見從山腳下奔跑而來的一位十五六歲少年,一把抱住了俞桂花的腰,哇啦哇啦叫喊著,
兩民兵趁機奪下了俞桂花手裏的刀。叫幾個村民抬李大頭往鎮醫院跑去。俞桂花哭天喊地緊跟其後跌跌撞撞地向醫院跑去。
夏梔認出那抱住俞桂花的,就是那天暈倒在田埂上發著高燒,她背他到家中喂他米湯的啞巴少年,是村裏的放牛娃。可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夏梔祈求地望著那少年,掙紮著哭喊著:“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冤枉,冤枉!”
村民們有的怒氣衝衝的指著她罵;“真狠毒,殺親夫,該槍斃。”有的悄悄地說:“造孽呀!好好的一個姑娘成了這樣!唉都怪那人販子。”押著她的兩個二十幾歲的民兵一個。怒斥道:“哼!你沒殺人,難道是他自己殺的?!”那啞巴少年攔住民兵焦急地一個勁比劃著他所看到的經過。但任憑他怎麼比劃,卻沒人理他。被倆民兵用力推倒在地。但啞巴少年從地上爬起後,還是緊跟夏梔後麵一路哇啦哇啦亂叫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