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胤銘在三天後醒了過來。
最高興的除了陳胤銘本人外，就是李臨風了。
雖然李臨風非常恨北境人，但是他清楚家族交給他的任務差一點因為他的任性宣告失敗，不過還好，陳胤銘沒死，雖然到處都在傳李元亨殺了野人頭子的親兒子。
陳胤銘躺在病床上，他仔細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李元亨一開始動了殺心，不過他卻沒有殺掉自己，而這正是他對李臨風絕對忠誠。
這聽起來很繞，大概意思就是，陳胤銘猜到了李臨風一開始並不想殺他，而李元亨完全按照李臨風的吩咐辦事。陳胤銘就是在賭李臨風的想法。
至於挨的這頓打，還是有好處的。好處就是鹿無虞。
因為那些覺悟者根本不讓北境的孩子接觸城裏的任何人，陳胤銘想要離開先覺城，就必須要在城裏有人願意幫忙。在醫護室門口被打傷，就是擺脫監視的最好方法。
除了挨的這頓打有點重，不過他已經取得很好的結果了。至少是接觸上鹿無虞了，這肯定比那些醫生要有分量得多。
雖然平時覺悟者也在監視他，醫生也幾乎沒有機會和自己單獨相處。鹿無虞呢？
陳胤銘默默想著。
房門打開了，鹿無虞和藹的聲音傳來：“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對他說。”兩個覺悟者對視一眼，但是看鹿無虞溫和的語氣中卻透露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隻好奉命離開病房。
陳胤銘看到鹿無虞隻是看著自己點點頭，並沒有主動說話。氣氛有些尷尬時，陳胤銘隻好說道：“聽說有人在外麵到處說我死了。”
“沒有，你名氣沒那麼大。”鹿無虞一本正經地說著，片刻後，兩人相視一笑。
陳胤銘把來先覺城這一個月的苦水都倒了出來，鹿無虞默默聽著這個十五歲孩子的話。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你對時局的判斷是對的，但是你的做法太冒險。很可能就是送命，要不然就是白挨頓打。”
陳胤銘恭恭敬敬地點了點頭，然後誠懇地看著老頭說道：“這不是遇到您了嘛。”
多年以後陳胤銘會回想起來，這個時刻是他這一生最後一次如此真誠、毫無保留地信任一個人。不過他遇到了的人恰好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鹿無虞點點頭，卻皺了皺眉，然後說道：“李氏並不想殺你，但是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陳胤銘誠實地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李氏為什麼要殺你，就能單憑直覺就能做出這種常人做不出來的冒進決策，而且正好是正確的，說不定你是一個命運係的奇才。”
鹿無虞告訴他，神甫有三係，分別代表神的全知全能全善。人隻能分有神的能力的很小一部分，所以推動係就是沒有完全發揮出來的全能，認知係就是沒有完全發揮的全知，而命運係則是沒有完全發揮出來的全善。
全知和全能都很合理，但是全善對應命運係比較難理解。命運係就是探知人的命運，或者告訴人怎麼做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