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聽 雨 聲(1 / 3)

“你的語音一會兒波長一會兒波短,快要把我的眼淚振落了……,其實你要走近我,我會溫順地望著你,其實你要走近我,可能我會向你伸出手來。

我多想你進來,用不著再徘徊……。——6月日黃昏作

這是這幅畫旁邊的兩排小字。

你能想象出這幅畫的意境嗎?…那天、那情、那景、那氣氛……。

這是她走那天給我的,是這幀畫上記載時間的兩年之後。看著她遲到的送給了我,一汪困頓散落在她的眼波裏,緊閉的嘴唇……,我想她的嘴裏一定很苦,澀的打不開,除非像撬開河蚌那樣,可那又何苦的呢。她曾經是願意給我看她畫的,總是新鮮的給我,剛剛畫出來的,從來都不延誤一個星期;從不涼透的心情……,她——在我心中曾經有過相當高的位置,氣質與美麗、淡漠與傲骨,不是傲慢,我喜歡她。她總喜歡把她最初的想法告訴我,毫不隱匿,坦誠而直率,直率的讓我受寵若驚;非常的信我。她的直覺從來不誤導她,這點我信,信的要命;她敏感,虛弱的敏感,美麗中有天籟之慧婕;就像我的智能從來不錯導我對她的傾心,神不守舍地窺視她,她的一舉一動令我心旌搖曳。我們都很聰明。糟糕的就是太聰明。她知道我樂宜看她的畫兒,樂此不疲;這仿佛對她是個鼓舞,她每天精神抖擻,我也一樣像煥發了青春似的,充實而亢奮。那種酸甜的刺激一樣,身體溢出太多的活躍因子,慫恿我做出大無畏的事來。帶著一點真實的激動瀏覽她的畫,畫邊還配著雋永的小詩像風景裏飄著禾香、一曲輕柔的音樂、優美的散文,清爽怡人,甘醇的享受。(要知道年近50的人激情已然不是常有的事了)有一種先知先覺清新的感覺真是很奇妙,‘年輕態’。但隻是一陣而矣,沒有她那麼持久耐長,畢竟我們年令差異是有的嗬,怎麼可能和她一樣動輒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飄飄然呐——有時她就這樣。

我一直都認為她就是為了給我看才一直勤奮書畫;(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看好與我溝通,這也是過一段時間才有的事。)但突然一天終止了,大概是因為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對我厭倦了,灰心喪氣了,畫也不作了,或者不要我看了。至到今天,她才把這幾幅畫給我看,‘留得殘荷聽雨聲’?我揣摩不透她的心思,我知道現在更不可能了…;她隻是允許我在她心靈上落腳而不是身體上落印。…上麵的日期,其當時的情景我已經記不起來了,但能想起當時那一段時期的她…,說起來也真是慚愧,當時的她無精打采,沒想到她是那麼認真的一個人,不諳生存大法,遊逸;不承認人生就是一場戲,(不把什麼事搞清楚就過不去今天一樣叫真。)非得凡事曲直分明,盡管她把什麼都禪的那麼透,說的讓我瞠目結舌的地步,當然我臉上從來沒對她吃驚過;當然我臉上吃驚的時候她不清楚我的心裏並不吃驚。她依然是單純的,不是簡單。她真的像個孩子,心裏有一座雕琢無疵的宮殿,包括良好的社會秩序,井然有序的人文觀念,可愛的向往。然而就像是長不大不成熟的孩子,好像她也永遠都會是那樣童心不泯,無休止的好奇叫真支持著她對生活的態度,向你提出很多問題,(當然那是她把我歸為她的摯友以後的事了,在此之前也不過是泛泛一笑,點頭之交;她這人表麵與人印象並不像她內心那麼熱情。)很多多餘知道的問題。在這個孩子麵前我的確是個醜陋的瞞天過海的魔鬼,盜人愛昧,窺人心思,獵人美豔,可我的的確確是一場空嗬,什麼也沒有做,一個零添了所有的空白,結了。說來話長,後來出現了很多問題,後來我真的無力應酬,她也是其中一個陷我於窘境的女人,不肯理解我,最後忍痛割愛也罷,總之任她離我而去。那可不是大意失荊州的事。一個令我醜態百出苦不堪言的傻女人,事都是怎麼形成的呢?唉,開始的時候,我也想過認真的對她,她迥異的性格,氣質凝人,誰會不想呢?不過,想了又有什麼用呢?她這人歸不了類,也不宜下結論,她就是她,不屈不撓的精神,不卑不抗的精神,不是不溫存也不是不溫順,有時候我真希望她和我以前認識的那幾個一樣一點,帶點俗文化沒關係,(比如功利心:急功近利;虛榮心:浪得虛名;寡義心:過河折橋;與其說這些人是渴望一個人不如說是渴望成就一件事——這些過去我恨之又恨,鄙夷、避之千裏的人和事,現在的我反而理解了他、她們;被利用說明我還有被利用的價值,何況也受用有餘又何不助人一臂之力呢?各得其所而已。這些東西往往就同一些概念,時間長啦,混淆不清了一樣;正常。‘平和與尖刻、寬容與豁達、狡猾與聰明、陰險與智囊等等’;何必涇渭分明呢?)其實那種色彩更容易使人融會貫通;反之,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也不能不稱為憾事。唉,你瞧我都說些什麼,總之我已經疲於摸不著的東西;然,她確如豐荷之美哉!如果她能帶點俗文化的色彩,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呐。我會照舊另眼相看她,可她偏偏驕傲得離譜,加之偏偏又有另外一個對我煽情,(是她的師妹,她們是同時來的,叫候晶。小個子,有點板栗色的黑相,但臉上卻堅決否定這一點,抹著一層厚厚的增白霜,下午的時候就像陸地一樣一塊塊的顯露了出來,挺滑稽的小樣。愛穿瘦短的褲子,很高鞋跟的鞋子;小瘦腿,胸高的特別呐;雖然是個靈性不在學業上的學員,但卻機靈過人,特會琢磨像我這個年令或者說成人男子抑或師長一類的心思。比如說選材上,她不至於有興趣,但會致力於你的興趣上,反複畫你喜歡得題材,其實‘維納斯’她怎麼都不如餑餑畫得靈性、悠逸、神聖的感覺;但她反複畫的精神包括雅典娜、勝利女神那些畫壇至聖的作品,令人遐思冥想的女神們,她並不一定出於熱愛,但會為了我的熱愛而臨摹;她不一定有多少領悟,但旨在乖巧地了解我的喜好;我又不是銅牆鐵壁,怎麼會刀槍不入呢?怎麼會坐懷不亂呢?怎麼會不心儀呢?我不過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而已,一個還當了一點差的畫家而已。另一方麵她也是暗和餑餑叫勁,爭寵。)所以後來事變得一團糟。如果餑餑知道一點聽話,溫順的任其發展,兩耳不聞窗外事,(她的眼睛就像長在窗上一樣,每一天都守望在那裏,苦苦的尋覓什麼真理一樣,她思索的樣子讓人心發顫;凝視地眸子叫人心疼。那雙眼睛讓我感動過多少回呢?)女人帶點有求於人的滋味對男人來說是種鼓動,(她身上少的就是這一點,好像她是唯一純粹的,去了低級趣味的人;她是活在一種精神裏麵的人。)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怎麼能打動人呢?在這個地球上不管你多有引力,引力終歸是最小的力,最弱的力;不知道這個道理,和規律抗衡,所以要吃虧。人脫離了實際,沒有聯係的聯係什麼也不是。就像零乘以任何數都等於零一樣。完全失去了意義,不過不是個虛數。可能是追求虛數的關係,她的畫是朦朧派的時光交錯感的感傷意味,連我都煞是陌生,煞有一時哀從中來。所以我也常常是這樣:一方麵慫恿她追求飄渺的東西,希望她保持純潔高貴執著藝術的,另一方麵希望我們沒有什麼芥蒂心能相通。她那點靈感是從那兒來的呢?然,交流往往又如兩隻飽滿充盈的果子,一旦觸及它的軟弱部分,果肉和果肉的接觸,就會變得灰暗無華。所有具有實際意義的東西就是這麼不亢消耗,消亡;但海市蜃樓美幻美侖的卻永遠牽人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