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今天是不是我的生日?”八歲的肖少華期待地看著他們。
——“乖,男子漢大丈夫,要學會當家做主!”換來了一個略顯粗暴的揉頭,和一道關門聲,“飯在微波爐裏,餓了自己熱熱。”
二零六三年的七月二十八日,那也是他兩世皆顯示在身份證明上的出生日期——
那一日,他生,他死。
“你呢,也別嫌你爸脾氣差。人好好一個公務員,本來前途無量的,還有個鐵飯碗。”李秀絮絮叨叨地說,把花先擺到一邊,用抹布浸了桶裏的水擰幹,開始擦這墓碑,“結果被個半路殺出的我,拐跑了。好家夥,這烏紗帽沒了,鐵飯碗也丟了,還得用別人的……唉,不容易哪。”
“……媽,這一路你才辛苦了。”肖少華攬了攬她,“我來吧。”
“不用,”李秀拍拍他手背,“你把邊上葉子掃一掃。”指了指一棵樹後,“垃圾桶在那邊呢,看到沒?”
“好。”肖少華便拿起掃帚打掃墓碑周圍。
“哎呀,”待她麻利擦完,起身滿意地看看,手撐個腰,轉身對肖少華道,“怎麽樣?這兒的風光不錯吧?前麵是山、後麵是海的,等以後我們掛了,你也在這兒給我們整個。然後呢,把你肖叔叔和李阿姨的,護送回他們家鄉去,這樣也算各歸各位,魂歸故裏了。”
肖少華倒個垃圾回來,黑線:“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李秀笑道,把毛筆遞給他,“來,描描?”
肖少華放下簸箕,用毛筆蘸了金粉漆,試著描了兩筆:“這樣?”
“對對,”李秀指導他,指著刻字有掉色的地方說,“填這兒,順著筆畫填,填個差不多就行。”
肖少華照做,她在旁看了會兒,便去跟剛上來的隔壁墓家屬聊天了:
“怎今天來這麽早啊?”
“你們不也沒回老家麽?”
看來是認識的朋友。肖少華便自己一筆一劃地給這刻字描金,慢慢地、仔細地描著,叫他又想起了許多事情——
真有意思啊,玄參真人。
宣伯伯,雖然我從未真正地見過您,但我人生重要的每一步,都有您的幫助。
奇境中,許天昭殺害了我的父母,讓我稱呼您為‘父親’,說您才是給了我真正生命的人,是以我必須姓宣,必須繼續您未竟的事業,來延續您的道,來報恩。
在那裏,我可以是宣琰,可以是火鳳、守鑰者、掌門、門主,唯獨不能是我自己。
我一直以為,那就是您希望我走的路……那就是您不惜焚燒魂元,犧牲自己,也要換命予我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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