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朋友沒忍住,催了一句:“然後呢?”被旁邊的同學瞪了一眼。
尚老師道:“然後我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也不知道我那時腦子裏裝了什麽,大概是一桶漿糊吧?”她的比喻令同學們發出了笑聲,“總之他負責專心找人,我就給他搭輔助屏障,順便提示,讓他能避開太高溫的地方,我到現在還記得,進去前我的一頭黑長直,出來後就變成了泡麵卷,還是炸開的那種!”同學們笑得更大聲了。
“好在還真被他找到了人,最裏麵的一間臥室,靠窗的牆角處,媽媽抱著孩子,背對著我們,被燒焦了一半,”尚老師道,“先生聽到的呼吸聲就是她的孩子發出的,兩三歲的小朋友,那時也已經陷入了昏迷。……那個媽媽大概著火的時候想抱著孩子跳窗逃生,可惜被防盜網擋住了,就用自己的身體做了孩子最後一道護牆。”
笑聲消失了,蘇紅注意到有幾個小向導眼裏泛起了淚光。
“幸運的是,那個防盜網在我們進來後已經被火燒的很脆了,先生用錘子一砸就砸開了,我們就把孩子先遞了出去了,讓隊友接住送去治療。倒黴的是,二樓的陽台垮下來,把窗子壓變形了,所以砸開的防盜網隻夠那個小朋友過去。”尚老師道,“於是先生打算帶我另外找路……但哪有什麽另外的路嗬,整個屋子就一個出入口,我們才跑出房間,頭上的房梁就掉了下來,先生一下就趴在了我身上。嗯,他替我擋住了。”
尚老師頓了頓:“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幸虧火勢很快被壓製,消防隊將我們從廢墟裏扒了出去。先生的後背大麵積燒傷,重三度,得植皮手術,在床上趴了一個多月,我問他,會不會後悔,如果我選擇拒絕和他繼續組隊。他說,如果沒有保護好我,才會後悔。他說,很抱歉連累了我。”
即使再一次說起這段過往,尚老師不覺間依舊哽咽了:“……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像這樣的人。他和我所見過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樣。在我人生最絕望的時候,我遇到了我的哨兵。然後當我們發生了共鳴,締造了鏈接,我才真正明白,原來他的內心,就是我一直向往而未能去成的聖地。”她說著破涕為笑,“最最奇妙的是,他也會為我身上的每一處驚歎,不管是優點或者我曾多次為人詬病的缺點,在他的眼中統統構成了我的獨特,他就像驚歎造物的奇跡一樣喜愛著我的這些毛病。”尚老師用手拭了拭眼淚,“抱歉,失態了。”
王麗瑩率先鼓起了掌:“老師講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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