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接近,其實是懷著一種對對方“研究性”的好奇,因為對方所說的觀點,對於當時的他過於的偏激與新奇。韓蕭也就是個沒事喜歡看看SG網絡小說的普通宅男,居然會有人用“天敵”來形容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學同事,韓蕭非常想扒開……咳,不,深入了解下這個人到底怎麽想的,都經歷了什麽,怎麽就養成了這麽副性子?

結果隨著交流的增多,韓蕭越與之相處便越發現,這是個……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姑娘。不過也能理解,妹子幼年失怙,成年失恃,才上大學便得麵對一幹虎狼似的親戚爭奪遺產,末了自己孤伶伶一人去了國外留學,不攢點兒狠勁怎麽能好好活到現在?

有時候同情與憐惜不過一線之隔,就如友情與愛情也不過一字之差,界限的模糊往往發生在不經意間,連韓蕭自己都搞不清他們什麽時候就越了界,緊接著問題就來了,蘇紅還是個相當“恐婚”的人。不過與其說她抱有一種對進入婚姻的恐懼,不如說她從骨子裏就壓根不相信任何“天長地久的承諾”。

——“那這婚……還要結嗎?”

韓蕭聽到了他心底的一個聲音問。

他非常清楚,這就是蘇紅在病房裏給了他考慮時間,同時他自己,也希望接下來能好好考慮清楚的一個問題。

——“覺醒向導又怎麽了?!”

這聲音打岔道。

對啊,韓蕭想,不就是隨時隨地可以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啊呸,也不是隨時隨地的,那是綁定哨向,自己就是一普通人,哪兒那麽大臉。

就如他曾對肖少華吐槽過自己的“胸無大誌”,在對方看來,那或許是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在他看來,那可是再沒比這更真誠的大實話了。韓蕭自認看得相當清楚,他既沒肖少華的天賦,又沒肖少華的努力,比拚比狠也趕不上蘇紅——那兩人合作個課題,能連著三周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不止一次見到蘇紅半夜三更敷著麵膜趕報告,因為她老板剛剛跑去實驗室了,也不止一次把肖少華從例會上拖下來,強製人去休息室睡覺——有這命抵著,取得什麽樣的成果大概都不足為奇了。

於他而言,自己唯一的優勢也許就是對“產業化”的嗅覺敏銳了吧?通俗地說,即是他能察覺哪個方向將大熱,哪個項目來錢快……這一點上,他欽佩他們的理想,同時也十分的現實,他一點也不想為哪哪個項目鞠躬盡瘁,然後過勞死在了崗位上,百年後就剩一個名字,就算那項目是什麽人類之夢、文明之光。所以當肖少華問他的夢想是什麽的時候,他隻敢說是他現在做的,打死他也不敢在那個時候承認:我就想多接點橫向項目,抱緊您老的大腿多撈錢,早日買房娶媳婦,過上朝九晚五看小說的美滿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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