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發言的專家不由攥緊了他手中的文件紙張。

“國家派我們來打頭陣,是為了什麽?”肖少華轉身反問,“是為了‘深域’感官計劃的實驗體?是為了阻止境外勢力或民族分裂分子的陰謀?”他將軍工處簽發的技術授權許可拍在了操作台上,“還是為了不惜一切代價成為高維對接的第一梯隊,以此把握我們下一階段科技革命的主動權——否則我們就會像上一世紀一樣,因為錯過登月,在航天領域整整落後百年。”

話語至此,鴉雀無聲。

唯有人工智能不帶感情的冰冷電子音仍在繼續。

“女媧,”肖少華利落打斷了人工智能的測量彙報,“打印A-3、B-2、C-1區域二十六日淩晨三時至今所有量子噪聲軌跡。”

“好的,”人工智能以她一貫的語調道:“指令已經收到,正在生成結果,計算需要用時……”

迅速地,眾人麵前幾塊大屏幕被密密麻麻的雪花點覆蓋了。

肖少華:“按照BP反向算法,導入生物力場CF表達式分為兩組,做縱列橫向比對。”

人工智能:“指令已經收到,新的結果正在生成……”屏幕上的雪花點散去,顯出了波瀾起伏的幾十道彩色曲線。

“啊,這是……”離他最近的吳靖峰第一個反應過來,這是要通過量子漲落的軌跡變化,來逆向推導殘餘精神粒子的變量。這和他們目前的測量方式恰好相反,可以說肖少華一道指令就完全推翻了他們目前的做法。然而仿佛在其它小組成員心頭的陰霾點亮了一盞燈,有人脫口而出,“臥槽,還能這樣!”剛剛因噪聲幹擾而焦慮的專家一拍大腿,什麽都不說了,拾起光電筆就回到了工作崗位。

每個人麵前的全息光屏飛速地掠過了無數數字符號,分析漲落規律采用的是遊離精神粒子的本征函數不變量算法,與測算共鳴介質的維度邊界態是一套體係,需要人工智能的實時輔助。

時間便在倒計時的滴答聲和計算機的提示音中不知不覺流逝。夜幕悄然而至。

積雪初融,寒霜凝窗。

“滴答。”

一支光電筆的筆尖觸碰在了全息屏的中央。

“找、找到了……”

因激動難抑而出聲的是談有為,他們研究組的年輕博士生。

隻見亂麻似的彩線分布中,一條鮮明的藍線被他清晰地標了出來。

“這是根據CF表達式的運算結果,振幅與相位最接近精神粒子共鳴後的殘餘軌跡……神奇的是,過去十秒間它還在增強,達到了每秒零點零零一勒克焦,”忽然,談有為的聲音低了下去,“——不,不對,這樣的幹涉圖形,已經不止是虛光子對的共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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