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距離較遠,夏婉卿到達時落在了較靠後的位置。她探出靈識,很快找到了洛玄。洛玄比她來的還晚,額上沁了一層薄汗。夏婉卿握上對方的手,那手上布滿了老繭。她知道哨兵方才專注練劍去了,於是撚出絹帕要為對方拭去汗水,不承想洛玄偏頭躲了開,夏婉卿手在空中頓了頓,又按了上去。

她心中好笑,我想摸你,是你想躲便能躲得開麽?

不過她家哨兵,自有一個好處,旁的普通男人比不了,對她有什麽不滿一貫擺到了明麵上,並不說一套心裏想一套。可話又說回來了,即使心裏想一套,又有何用,任你腦內謀劃的再精妙,也逃不過向導的眼睛。

果不其然,鏈接那端傳來了厭煩的情緒。

不知好歹的東西!

夏婉卿一摔絹帕。

她想我堂堂一築基期修者能看上你,不知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一個小小哨兵竟也給我擺臉色。她於心裏措辭嚴厲地責罵了對方一通,精神鏈接那端如石沉大海,哨兵封閉了自己的感知,不再進行任何思考。

夏婉卿知調教哨兵是個細活,尤其是這種入門前被俗世捧的高高,傲慢慣了的男哨兵。都是慣出來的臭毛病。她一邊平撫自己起了波瀾的情緒,告誡自己此時不宜行鞭罰,一邊不由地感到了委屈,她對洛玄道:你隻知你委屈,可你也不看看,這裏哪一個哨兵不是如此?比起其它向導,有的還不止一個哨兵,我對你夠好了的,可你又回報了我什麽?

誠然,她可以像此時立於殿前台階上的那兩位,付長老與顧雪師姐一般,不找任何哨兵,孑然一身,獨自修煉。可夏婉卿內心深處,總隱隱覺得一個女人那樣好似缺了什麽,家裏畢竟得有個男人才能稱之為家。

“許天昭何在?”一把洪亮的男音由遠及近,響起空中,“還不速速來迎!”

還未等天元門的哨向們反應過來,一個莽漢似的人物從孟鳥上一個翻躍而下,他身後又跟了一串身穿黑衣黑甲的人,不知是否洛玄錯覺,那載著他們的孟鳥仿佛也比尋常勞累許多,人一脫身孟鳥逃也似的飛走了。

那莽漢不僅直呼他們掌門大名,下來後還甩手桀桀怪笑:“天殺的鳥兒,還想偷爺爺精神力,抽不死個丫的!”

他們一行大步流星朝殿前行去,所經之處向導皆紛紛避讓,連帶著他們的哨兵。洛玄頭一回見到這裏不可一世的向導們臉上還能露出這種神情,不由好奇這群人是何身份,他才踏出一步,被夏婉卿拽住了手。

“……魔修。”

向導嘴唇嚅動,或許發出了這個字音,或許沒有。也不需要她發出聲音,因為精神鏈接,他們心靈相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