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醒來時,公交車已經徹底停了。
白幽揉揉眼睛,使勁伸了個懶腰。公交車上除了他跟司機以外,已經空無一人。車上的燈也都已經關閉了,隻有外麵不知哪裏射來幽幽的藍綠色光芒,灑在司機臉上,透露出一種詭異。
“謝謝了,師傅。”白幽打著哈欠,朝著司機揮揮手,晃悠著下了公交車。
司機聽了白幽的話,緩緩轉過頭,但是他的腦袋一直快要轉到身後才停下,毫無神采波動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公交車外有點冷,白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仿佛是一片尚未開發的荒地,周圍沒有什麼建築,全都是一叢叢的雜草,還有長得歪七扭八的大樹。不過放眼望去,在兩三百米外有點點幽光,好像是燈光在閃爍。
白幽抬頭看看天空,今天是農曆七月十四,月亮很大。不過盡管這樣,月光卻好像照不亮這裏,周圍的光線非常暗淡。
白幽裹裹衣服,朝著遠處的燈光走過去。隨著越來越近,白幽已經能看清楚那地方的一些大概輪廓。
那是一個市場,高聳的鐵柵欄將一大片地方都圍了起來,最前方有一個巨大的門樓,門樓上閃爍著霓虹燈,拚成的文字是:“月日市場”。
在市場中有很多小攤販,東一個西一個的零零散散地排在中間大馬路的兩邊。此時白幽還看不清楚他們賣的是什麼,但很奇怪的是,這裏隻有賣東西的攤販,卻沒有買東西的人,整個市場顯得冷冷清清。
白幽也不關注這些奇怪的地方,漫步走進了市場。旁邊擺攤的小販都注視著白幽,好像在期待白幽到他的攤子買些東西。白幽也在每個攤子前都溜達了一遍,但是卻並未停下腳步,勻速走過了大半的馬路,一直來到了市場的中心位置。
但是走到這裏,白幽卻突然停在了一個攤子前。這個攤子的攤主穿著厚重的黑色呢子大衣,還戴著大圍巾,將自己完全包裹起來。此時已經陽曆九月份了,盡管這個市場所處地段的溫度比外麵低很多,也已經達到二十多度了,但是這個攤主卻好像仍身處寒冬一樣。盡管這個攤主穿的很奇怪,但是白幽卻根本沒在意,而是直接蹲到了他的攤子前。
這個攤子不大,隻有一塊長寬都差不多一米左右的布鋪在地上,上麵擺滿了小雕像。雕像大小不一,大的有手掌大小,小的隻有手指高矮。幾十個小雕像站在布上,拖著不同長短的影子。
白幽伸手拿起最前的雕像,看了一眼攤主,攤主並未說話,白幽便將雕像舉到眼前,仔細打量起來。
這個雕像比白幽的手掌稍微小一些,看不出使用的什麼材料雕刻而成,但是白幽猜測,恐怕是桃木一類的木材,然後在外麵塗上的油彩。雕像雕刻的非常仔細,細節很完備,是一個正在打坐的佛陀。身著紅色袈裟,下坐金色蓮台,甚至身後的佛光都一一雕刻了出來。但是令白幽不解的是,這個佛像居然沒有臉。本來應該是臉的位置沒有五官,光禿禿一片,隻有鼻子的位置有稍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