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隆冬的房間裏,單誠用被子把身體裹的嚴嚴實實的,然後亦步亦趨地走到窗戶旁邊,輕輕拉開窗簾的一角,眯著眼睛朝外看去。
窗外陽光明媚,單誠的臉上卻驚疑不定。
他很害怕,真的非常害怕!
短短一個月時間內,他與無數起意外事件擦身而過:車禍、瓦斯爆炸、高空墜落的花盆,甚至還有冷不丁從旁飛來的小刀……能想到的或者想不到的意外事件,他幾乎都經曆了一次……
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現在,隻差山洪海嘯和地震了……
看著窗外那一片平和的樣子,他鬆了一口氣,或許,今天不會有意外?
放下窗簾,他轉身看了看房間裏的陳設,滿意地點了點頭。
房間裏,所有尖銳的東西都被他收到了儲物櫃裏,大到菜刀西瓜刀,小刀別針胸針,無一幸免。而所有無法被移除的大型東西——諸如桌子角等地方,他則是用幾層厚厚的海綿將之裹了起來,現在一眼望去,房間裏到處都充滿了圓潤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近段時間來的行為已經嚴重偏離正常人的行為軌跡了。就像《死神來了》裏的那幾個主角一樣,他也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害怕的不行。
不過他並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因為他堅信,沒有人可以在連續經曆了幾百起死裏逃生事件之後,還能泰然處之的,那就不是人,是妖人了。
把被子從身上脫下來鋪在床上之後,他就利索地鑽進了被窩,現在除了吃飯和睡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因為他甚至害怕,一出門就會被一顆隕石砸死!
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在他看來卻是極有可能存在的。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然傳來,嚇的他一個激靈,整個人都縮進了被窩,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麵,死死地盯著房門。
敲門聲還在繼續,他吞了吞口水,終於鼓起勇氣問道:“誰啊?”
“收水電費的。”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我家水表在門外!”
“滾蛋!老子的房子自己不知道?我已經抄好水表了,來跟你收錢的!趕緊開門!”
原來是房東……他鬆了一口氣。
“來了。”他飛快地披上外套,下床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四十好幾的大叔,腦袋上有些禿頂,麵容比較憔悴,大概是性/生活不協調所致。看著開門的單誠,大叔沒好氣地哼了哼,把賬單遞了過來:“大白天的躲屋裏,也不知道搞什麼名堂。”
單誠懶得計較大叔的態度,因為門開著,他就心緒不寧。飛快地把賬結了之後,單誠就準備催促大叔快走,餘光卻忽然瞥見一個人影朝這邊走來,他心中一緊。
“年輕人就應該好好工作,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大叔收完錢卻沒急著走,反倒以一臉過來人的口吻教訓他:“你現在每天這樣算怎麼回事兒?啊?你說你爹媽要是知道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該有多傷心?”
單誠真想把這家夥狠狠揍一頓,丫廢話太多了!
就這麼兩句話功夫,那人影又近了幾分,單誠無視喋喋不休的大叔,側頭朝那人看去。
來人約六七十歲,須發皆白,身著一身青灰色道袍,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
看著這人的賣相,單誠微微一愣,莫非是個道士?
這個念頭一出來,單誠心裏就活絡了起來。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詭異,以至於讓他這個無神論者都不由自主地產生了鬼神的想法。
早有心找個得道高僧幫忙看看,卻因為一來沒認識這樣的人,二來不敢出門,就打消了這個念想。如今見這麼一個道士打扮模樣的人忽然出現在家門口,他登時就有了交涉一番的打算。
大叔又念叨了幾句,卻見陳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有點鬱悶,翻了翻白眼,走了。
而這個時候,那道士也終於走到了距離他十米開外的位置,單誠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飛快地跑到道士跟前,正欲說話,卻見道士一臉凝重地望著自己:“邪!真邪!”
單誠大驚,莫非這道士說的是自己?
“道長,您是說我?”
“不是你還是誰?”道士邁著小方步繞著他走了一圈,一擺手中的拂塵道:“一身的陰戾之氣,難怪會這麼邪!”
單誠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確實有點髒,不過這跟什麼陰戾之氣扯不上關係吧?
“不過也沒什麼,住在這種陰濕之地的人,身上會有些陰戾之氣很正常。”道士揚手一指房頂,說:“你看這房頂上黑氣繚繞。”
單誠順勢看去,隻見藍藍的天空,陽光普照。
“在這麼濃鬱的陰戾之氣糾纏下,你居然還活著,也算是個人才了。”道士一甩拂塵,一臉高深莫測地說:“看你我有緣,今日便做一場法事,給你驅除這陰戾之氣吧。”
單誠大喜,莫非還真遇到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