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到肩上的被子猛然被帶起, 空調的涼氣侵入,秋冉倏然睜開了眼睛。
陌生的房間映入眼簾, 穿過薄紗的日光明晃晃的, 把人的理智喚醒。
秋冉心慌一瞬,轉過身,對上一雙冷若寒潭的眼睛。
男人已起上身, 單手撐著床, 不著片縷,緊實漂亮的肌肉線條一路向下, 被子鬆垮地滑到腰際, 擋住往下蔓延的視線。
他一頭利落的短發, 因為剛起床的緣故, 有幾縷雜亂的發絲落在額前, 一雙清冷的丹鳳眼, 目光帶著明顯的審視意味,裹挾著凜冽的氣勢壓了過來。
秋冉打了個冷戰,在這樣一雙眼睛的盯梢之下, 腦袋空白, 不知呆怔了多少秒, 才扯過被角去遮蓋自己的上身。
“學長……我, 我不用你負責……”
她慌亂地說著, 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是哭了一宿之後才有的音色。
秋冉雙手揪著被子的一角, 她的身子側躬著瑟縮在被子之下,因為極度的尷尬和緊張,眼角已經暈染出了淚花。
眼睛垂下來,不敢再與那雙冷眸對視。
鬱琛盯著她眼尾的那一點紅,聲音沉沉:“學長?”
秋冉心裏懊惱,她就應該清醒一點,在半夜的時候溜走,也不至於在今早要麵對如此窘迫的場麵。
“我以前跟你是一個學校的……”秋冉解釋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兩個字囫圇在了哭聲裏。
身體蜷成一團,烏黑的長發蓋住
了半邊臉,哭聲咽嗚,委屈至極。
嘴上說著不用負責,但每一聲哭泣都像是在控訴。
任誰看了,都覺得她很無辜。
鬱琛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聲音依舊很冷,但沒有了剛才的威壓:“別哭了。”
像是按住了暫停鍵,哭聲和抖動的肩膀停止,秋冉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眼眶裏還蓄著淚,不敢落下。
女孩長了一張乖巧的臉,五官精致溫軟,偏偏眼睛是一雙狡黠的貓兒眼,無辜中透著勾人的靈動,此刻眼睫上掛著淚,水盈盈的,隻一個眼神,便把所有的理都占了。
“我不會纏著你的。”
秋冉以為是對方嫌她哭著煩人,背過身去,雙眼在目之所及之處搜索,瞄見了一抹眼熟的白色,像衰敗的花瓣,耷拉在床沿邊上。
她弓著腰,伸手去夠她的白色連衣裙。
白皙的後背因為她的動作,從藏著的被窩裏露了出來。
她很瘦,卻不是那種猙獰的骨感,肌膚如玉般溫潤光滑,一對漂亮的蝴蝶骨,脊椎的凹線清秀玲瓏,與腰線組成一個婀娜的“川”字。
賞心悅目的藝術品。可惜上麵落滿了星星點點的紅色痕跡,無不佐證昨晚被施加上麵的瘋狂。
這是他幹的?
鬱琛的視線落在那讓人無法忽視的痕跡上,深邃的眼眸更幽,在少女看不見的背後,他臉上的冷破了冰,撐著床單的手指悄然抓了一下床單。
剛想說什麼,手機鈴聲突兀響了起來。
秋冉的
指尖還差一點就能夠到裙子,聽到突兀的鈴聲,整個身子被嚇得抖了一下。
鬱琛瞥見了她嚇得猛然握成拳的手,目光停了一秒,才看向鈴聲的方向。
手機在西裝褲的兜子裏,褲子正歪歪扭扭地躺在床邊的地毯上。鬱琛蹙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滿意他的褲子以這樣邋遢扭曲的方式隨意丟棄,還是不滿意隨意丟棄衣物的自己。
接下電話,是助理打來確認今日行程。
“鬱總,中午去祁市的航班,已經幫您辦理值機,我10點讓司機去西苑接您?”
鬱琛眸中的神色很淡,聞言,視線拐到好不容易拿到裙子的秋冉身上。
仿佛得救的女孩還沒來得及緩過氣,就看見被扯壞的拉鏈,臉上的表情又一次繃不住,哭唧唧地盯著再也拉不上的鏈子。
“幫我改簽到下午。”鬱琛的聲音聽不出半分不對勁,聲調平穩,“你替我辦件事。”
他掀開他這方的被子,銀灰色床單上一抹殷紅抓住了他的視線,那抹顏色靜靜地滲入到床單的纖維裏,像被春雨□□之後,濺落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玫瑰。
他更正他的說法:“兩件事。”
秋冉覺得天要塌了。
她的裙子是後腰拉鏈,拉鏈壞了,裙子就廢了,她沒衣服穿著離開,她完了。
就在她羞赧到無以複加的時候,什麼東西落在了床上,拍起一陣小風,撓了一下她的背。
“我的襯衫。”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言簡意
賅,“你先穿著吧。”
秋冉心頭湧起無數情緒。
昨晚,她送醉酒的他回家,趁機偷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