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人影閃動,燈火搖曳。
“我的老天爺呀,江沁月你在幹什麼?你這個不要臉的娼婦,把我們老江家的臉都丟盡了!”
江卿月剛有了點意識,還未睜眼,就聽見一道尖銳的婦女聲和細細碎碎的議論聲。
“你爹娘屍骨未寒,入葬才不到半月,你竟然和二傻子在菩薩麵前,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你爹娘在世我管不著你,現在他們走了,我這個當姨娘的,就替他們好好管教管教你,快起來,別裝死了!”
接著她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耳朵嗡嗡作響,臉辣得生疼,鼻子裏出現一股熱流,頭昏腦漲了好一會,才勉強睜開了眼。
漏了頂的房屋,爬滿了蜘蛛網的牆角,倒得橫七豎八的佛像,開裂的地板,枯敗的雜草,還有一群衣著古怪的人。
她越看越是興奮,頓時臉色一喜,急忙爬起,朝正中間的佛像虔誠跪下。
紅腫熱辣的臉,牽動著還有血跡的唇角,露出一個看起來十分詭譎怪誕的笑。
“謝各位佛祖菩薩護佑,我媽有救了,事成之後我再來還願。”
奇怪的舉動和嘀咕聲,讓所有在場的人不得其解,就連那兩個叫囂得最厲害的婦人也愣在了其中。
“這江家姑娘瘋了?”
“我看不是瘋了,八成是被鬼附了身,要不然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會做這種不要臉的事。”
圍觀的村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就這一陣的功夫,江卿月緩過勁來,此時隻覺得全身酸麻,待到有了一點力氣,隨意抹了一把流出的鼻血,掙紮著站起了身。
她這才注意到不遠處,還睡了個衣衫不整滿身酒氣的男子。
陷人清白,低劣又狠絕的手段。
她抬頭隨意瞥了人群一眼,離她最近的女人大約三十一二的模樣,縱然眼角略有些皺紋,但臉上的胭脂水粉一樣不少,在這樸素的農家人堆裏,倒給她添了點莫名的嫵媚。
這人便是原主江沁月的姨娘李氏。
而稍遠一點的胖婦人就是原主的嬸娘,江卿月的眼才掃到她,嬸娘劉氏便假惺惺矯揉造作的開了口。
“我說月兒呀,虧我們還以為你傷心過度怕你幹傻事,張羅著全莊子的人來找你,沒想到你竟然幹出這種事。你要是真有意於這二傻子你告訴你姨娘,你姨娘要是不應就找嬸娘,嬸娘我為你做主。這二傻子人雖傻,但模樣倒是俊俏,做上門女婿也不是不可以。可你怎麼的也要等你爹娘孝期過了不是。”
“說的就是,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反正你年紀已經大了,也不差這三年兩年的。”
江卿月似笑非笑看了她們一眼,早就不耐煩再聽她們陰陽怪氣地演戲,突然大喝一聲往前一撲,撲到了李氏跟前。
“嘿嘿,剛剛是不是你打我的?”
李氏被嚇得猝不及防,身子拚命的扭動推搡,大喊大叫,可江卿月卻像一隻螞蚱,緊緊的扒著她的係帶,臉還使命地往李氏的身上蹭。
“賤蹄子你瘋了,快來幫忙呀,你們傻站著幹嘛?”
眾人看那李氏被蹭得一身的血,江卿月又像鬼上身了一樣,一直傻兮兮地笑,那滿臉的血,在這破敗的廟裏顯得更加的膽寒發豎。
無人敢上前,更多的是不想上前。
這李氏一直住在鎮上,偶爾才回到莊子裏,永遠都是一副拿鼻孔瞧人的模樣,十分的不討喜。
其中一人幸災樂禍地說道:“我們這群土包子可不敢幫忙,髒了你這綢緞,那可是一輩子都賠不起的。”
糾纏了半刻,一直躲在人群中的江百萬這才急上前拉了一把李氏。
可他這一拉,“滋啦”一聲,李氏下身的交窬裙被江卿月給扯了下來。
李氏驚惶失措,躲在人群中又羞又氣:“我的天爺啊,我,瘋了瘋了,你這個瘋子……快快抓住她!抓住她!”
江卿月甩著李氏的交窬裙,像是變成了猴子,又奪了一人的火把,她邊甩著火把,邊在幾尊殘破的佛像中爬來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