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遺愛的帶領下,我們穿過回廊來到大廳外,老遠便聽到裏麵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怒氣衝衝的說著什麼。
“那個該死的王老兒,氣死老夫了,氣死老夫了……!”雖然是上了年級,但聽聲音倒還是中氣十足。
“老爺,喝口茶吧!到底是什麼事,您到也是透個信兒,光在這裏生悶氣有什麼用哦!”一個女聲正好言相勸,聲音裏倒是聽不出半點急切,仿佛對這些已經是司空見慣的。
我驚訝的看向房遺愛,他苦笑。
“爹,聽說您找我?”他推門而入,我與武媚娘跟在他後頭,大概是因為他身材過於高大,裏頭的人竟沒有看到我們。
“兒啊!你可來了,真是把你爹我氣死了!你說!你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那姓王的,他要這麼的不給你爹這張老臉麵子!”房玄齡一見到房遺愛便風風火火的衝到他麵前戳著他胸口斥問。
房遺愛被他問得一頭霧水,委屈的說:“爹啊!我最近都聽你的話一直在家努力修身養性來著,而且您還派了月兒跟小翠盯著孩兒,孩兒哪還有工夫出去胡來啊!”
一旁的女子大概是房夫人,隻見她一改先前不急不慢的口氣,話鋒也尖銳起來:“我說你這老頭子是怎麼回事,這好端端的回來就發瘋,現在還衝著咱寶貝兒子發飆,你這是吃飽了撐得還是怎地,老娘好聲好氣的問你你屁都不放一個,現在倒好,衝著兒子發火,你要是心裏對我有意見就衝著我來,這樣算什麼!嗚……嗚嗚……我真是活的窩囊啊……連兒子都教不好……!‘;;;
我嘖嘖,以前聽過啥房玄齡老婆喝醋的故事,還以為是坊間流傳到後世的小說,不過照這樣看來,這房夫人光是這股子潑辣勁兒,就讓我對那故事的真實性又強烈幾分。
房玄齡見勢不妙,忙安撫她:“這、這……娘子,我這是急糊塗了,絕對不是對兒子有什麼不滿,你看,我這還不是被那王老兒給氣的嗎!”
“王老兒,哪個王老兒?”房夫人停止哭泣,疑惑的問。
“你是堂堂大唐宰相,哪個不怕死的敢把你氣成這樣?”她的眼淚還真是說停就停。
“夫人,你不知道,還不就是那王珪,老夫今日去了他府上。”
“等等,你去他府上幹嘛?”
“哎,夫人,你聽我把話說完呀。”他歎了口氣。“我這還不是為了咱們家這臭小子嗎。”
房夫人越發不解。“這話又何從說起,怎麼又牽扯上我們愛兒了?”
“我還不是聽人說起這王珪有個女兒,據說是知書識禮,端莊大方,加上那王珪在朝中向來以耿直為人所稱道,所以我這就在想,可以與他結個親。”
“結果被人家給拒絕了是不?”房夫人沒好氣的接口。“我說你老頭子真是糊塗了,那王珪一向自命耿直,對他的子女也是言傳身教,我時常聽人說起這王家女兒自小聰明過人,詩書禮樂無不精通,但是卻承襲了他父親的烈脾氣,觀人視物眼光極高,因此眼看雙十將到還沒許配人家。我說你這結親選哪家不好,偏偏要去這家,現在好了吧,碰釘子了,日後,人家還不以為我們愛兒無能無用,連個老婆都娶不回來!”
“娘,您別怪爹了,爹,孩兒……孩兒不想娶那王家姑娘。”房遺愛撓了撓頭,諾諾的插口。
“你不想娶!人家還不定嫁你呢!”房玄齡氣悶的看他一眼。“你小子時常出門鬼混,老夫要不是為了找個人約束你,能去碰這釘子。先成家後立業,老夫還不是為了你好,將來老夫萬一有個好歹,起碼我們房家也不至於絕了後。”
“老爺!您這是說的哪門子喪氣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