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紅了。
或許是是昨天鬧的太歡,忘了日子,動作太大抻到了。
又或許是我小日子來得一向不準又沒個感覺。
總之,這一灘紅色就擺在我倆眼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倆昨天晚上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放心吧羲和,這裏我收拾就好。”
春桃姐拍著胸脯保證後又推著我趕緊去清洗,換衣服,墊月事帕子,又替我梳妝打扮一番,這才顯得我不再那麼狼狽。
“小姐早去早回,身體實在不舒服請假也是可以的,記得多喝熱水多吃熱的,別吃……”
她跟老媽子似追在黃包車後麵交代了一大堆,說的我臉都紅了。
黃包車越跑越遠,遠道巷子門口的春桃姐變成了一個桃紅色的點,我才收回腦袋看著路邊的風景。
枯樹上,葉子是一片也沒有了,光禿禿的樹幹在風中瑟瑟發抖,隻消一場雪就就能將其掩埋。
樹下的人們,除了賣報童與乞丐,都換上了厚厚的衣物,在大街上急匆匆地走著,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去。
看著他們越來越厚的衣裳,我才漸漸反應過來——
要過冬了。
今年,再有幾個月,就要過去了。
……
店內,我還是跟在那位溫夫人身後。
說來慚愧,我還是昨晚閑聊時才知道那位高顴骨管家的名稱與過往——
她叫葉青,父親為了三個大子給他嫁給了她的第一任丈夫,可惜那人是個癆鬼,沒過上幾年好日子便死了,夫家便把他賣給了她第二任丈夫手裏。
她第二任丈夫是個賭鬼,平時最愛喝酒,喝多了對她非打即罵,還扔出她的行李讓她滾出去,一次兩次倒還好,次次如此,她便受不得了,在又一個遍體鱗傷的夜晚,她拿著行李真的滾了,一滾,就走過了一個市,來到了這裏,給宋府當丫鬟。
她前兩位丈夫沒一個姓溫的,叫她溫夫人,是因為來這兒帶她的女掌事姓溫,她跟著她,從此也不姓葉也不姓她前兩個夫家的名,跟著那位女掌事,姓溫,給她當幹女兒。
後來,那位老溫掌事死了,她給善的後,然後,她就成了溫掌事。
我當時不知道她的職位,隻覺得能在府裏當頭頭的高低得是個管家,於是之前總管她叫女管家。
從前,向來是她刺兒我,我就暗地裏偷懶,不叫她順心如意。
現在,知道了她的過去,心中除了畏懼還多了幾分敬意。
畢竟在這個時代敢說走就走說逃就逃的女性可不多,她光是有這個勇氣就足以可敬,更何況還成了這裏的掌事?
“林小姐。”
她喚了我一聲,我向前一步。
隻見她指著桌上的賬本對我道:“這就是您今天要核對的賬本,等到下午一點左右,會有客戶來跟我們談合作,到時候您也得出席在一旁旁聽。”
我應了她一聲,又問道:“是什麼樣的客戶?”
她沒想到我會問問題,頓了一下,答道:“是北平那邊來的,聽說這裏有一隻她他祖上從唐朝流傳下來的琺琅彩,很感興趣。”
說完,她又補道:“小姐可以著手準備,但別太贅餘,本就是談合作,不必太浮誇。”
她一下子就猜到我的心思。
我心裏麵覺得有些無趣,表明還是雲淡風輕地點點頭:“知道了。”
臨走前,她又吩咐了許多,叫旁人見了還以為她是主子我是仆從呢。
唉,仆從就仆從吧,誰叫我對這方麵是一點都不熟呢?
“好了,暫時就先這些吧,小姐您忙,我先退下了。”
溫夫人說這話時,我硬是從她毫無變化的臉上看出一絲笑意。
這讓我很開心。
但開心隻是一瞬的,工作的痛苦是持久的。
轉身,一看到麵前如山堆積的賬本,我太陽穴就鼓著疼。
不是吧,真把我當人肉算盤啦?!
這麼多賬目,還是殺掉我吧!
嗚嗚嗚,不想工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