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薑川,大學畢業之際奶奶因病去世,於是我提前趕回了北卞老家。
許是回老家不多,許是我生性涼薄,竟掉不出一滴眼淚。
葬禮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嚴肅的父親紅了眼眶……
隻是我從未想過第二日,那個哭紅眼眶的人就變成了我。
當時奶奶下葬時出現了不順,家裏長輩偷摸說,棺材方位略有偏差,不日必定帶走一個薑家人下去陪她。
那人居然是我父親!
第二日一早父親毫無征兆地躺在了祠堂,我哭的如一個淚人一般,豆大的淚珠砸在我的衣襟上。
嘴裏喊著爺爺、媽媽,你們救救我爸!!
“我求你們了!救救我爸!!!”胸腔也被一塊巨石狠狠壓製。
最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醒來後大家已經著手準備父親的葬禮。
我張張嘴想說話,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在爺爺的勸慰下隻得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按照習俗“長子送父”出門的時候,恍惚中看見他在前方、很遠很遠的前方遙望著我,嘴裏念叨著…
我卻因幾近哭瞎了雙眼,看不清口型,一顆心被揪的陣陣發痛。
當晚,我悲傷到無法呼吸,渾渾噩噩的躺在父親躺過的祠堂。
不知何時,隻覺得身體輕飄飄的。
飄啊飄……
飄到了偏僻的一處人家。
我浮在屋外,聽著屋裏的動靜像是在生產。
不一會兒傳來一個婦女尖叫,門外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推門進去了。
透過門縫,滿屋子的人臉上不見一丁點兒的喜悅。
看向床上,大概是三個小嬰兒,隻是怎麼通體灰白呢?。
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嗬斥道:“趁著半夜,找地兒埋了”
“不要啊,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床上的女人虛弱反抗道。
“你自己看看那是正常孩子嗎?”男人胸口劇烈起伏,厲聲道。
產婆戰戰兢兢地將其中一個孩子抱到女人麵前。
女人隻是看了一眼,再無半分生機。
當我也想走近看看嬰兒的時候,身體不受控製回到了老家祠堂內。
“薑川!薑川!”我站在祠堂門口,看著躺在地麵上一動不動的自己,母親已然倒在我身旁。
爺爺聽到消息也急忙趕了過來,看見這一幕,一下子沒站穩直直向地麵砸了下去。
老淚縱橫道:“天要亡我薑家啊!”
自從太爺爺從本家分離出來後,我們就一直是三代單傳,如今我一死算是徹底斷了薑家的根。
爺爺走近摸了摸我的身體,兩眼空洞地對著身後幾個青壯年道“去把祠堂後的棺材搬來。”
眾人雖不知所措,但是對於老一輩的話倒是聽得很。
幾個村裏的年輕人將我放入棺材,在身體被搬進去的瞬間我失了意識。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久,隱隱感覺到危險向我靠近,我極其費力想要睜開雙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稍稍看到了一絲的縫隙。
我看到一個通體灰白、全身光滑的…東西。
什…什麼!
這東西瘋狂吸食著我僅存的血液。
這……這是什麼!我想尖叫!喉嚨發不出聲。
一瞬間,恐怖如洪水一般將我淹沒。
我想逃跑!卻連指尖都控製不了,甚至我連呼吸的起伏都感受不到。
漸漸意識開始渙散,好像身體要被吸幹了…
我要死了嗎…
這樣也好,我就可以看到父親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空間發生震動,
宛若要把我撕裂,力量從四麵八方湧入我的身體。
1秒、2秒、3秒……
意識逐漸複蘇。
這時,我發現正身處於一口棺材之中。
而眼前這個吸食我的可怕小怪物吱吱亂叫著,發出了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