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閣也不是擺設,她聽到些邊緣的消息也就罷了,若是想要再探聽更深一點的,怕是就要驚動到蕭雲朔了。
因此,沈風荷也是見好就收。
而且,即便不知道密信的內容,單是知道信是發給誰的,那也大概能猜到了。
信是發給大聿地方上的一些文官的。
這些文官,都是謝皋的門生。
沈風荷知道這些消息之後,便不再關注了。
這次誘使二皇子的暗探裝作‘北戎盜匪’出手,順便短暫性地拔了安插在他們身邊的耳目,沈風荷就猜到他應該會有所行動。
看來,這些密信,就是行動之一吧。
雖然理智上知道,蕭雲朔不可能永遠隱居在這個小山村裏,但他真的開始行動起來,她卻還是不由得覺得心裏悶悶的。
晚上,蕭雲朔見她有些悶悶的,便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笑問道:“最近這是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那幾個小家夥氣你了?”
沈風荷隻好笑了笑,道:“你瞎想什麼?一川昊兒他們乖著呢,哪裏氣的著我?”
“不是他們,莫非是我?”蕭雲朔凝視著她,笑道。
“怎麼會……嗬嗬……”沈風荷有些心虛。
雖然的確多少是因為他,但並不是他的錯。
該不會是……被他看出了端倪來了吧?
蕭雲朔將她攬入懷中,在她頭發上吻了一下,低聲道:“這段時間我是有些太忙了些,明日倒是有些空檔,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沈風荷想了想最近的天氣,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距離上次秋收之後那一場大降溫,已經又過去了月餘的時間,現在已經進入冬天了,光是雪都下了好幾場了。
這麼冷的天氣,最舒服的自然是待在屋裏,燒著炭盆,躺在貴妃椅上讀讀話本什麼的。
不過,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沈風荷又給生生咽了回去。
想想和他相處的時光一日少似一日,這些日子雖然同在屋簷下,但不是他在忙,便是旁邊有別的人在,獨處的時間也幾乎沒有……
挨凍就挨凍吧……她克服一下……
想到這些,沈風荷點了點頭,笑道:“好啊。”
翌日一大早,袁旭早已吩咐下去,安排好了馬車,馬車上鋪設的皮毛錦褥以及炭盆手爐,乃至下了馬車後穿來保暖的狐裘鶴氅,一應俱全。
另外還讓廚房準備了各色點心小食,高粱酒米酒,溫酒的器具以及茶水茶具等。
除了出行的馬車之外,甚至還有一輛專門運送備用物品,諸如木炭,木柴,保暖用的毛皮等,甚至還準備了羊肉野味蘿卜白菜等新鮮食材。
見蕭雲朔和沈風荷出來,袁旭趕忙迎上來,道:“公子,夫人,時間倉促,隻能暫且準備這些了……”
蕭雲朔扶著沈風荷,笑道:“在這種地方,也隻能將就些了。”
沈風荷:“……”
馬車上燒著炭盆,還有上好的紫貂皮保暖,如果不是窗外白皚皚的雪景,沈風荷幾乎感覺不到冷。
昨晚她還抱著受凍的心情出來,現在看來,是她膚淺了。
有權有勢的人,果然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會享受的。
馬車光是出個村子,已經引來了無數村裏人豔羨的目光看過來。
有人搭訕問這是去哪兒,親自趕車的袁旭笑道:“去幽州城轉轉。這眼看著天越來越冷了,少不得得置備些冬衣什麼的。順便也出去散散心。”
村裏人聽了,都忍不住羨慕地笑道:“你們家少爺出一趟門,這陣仗比知府大人出門都講究呢!”
袁旭立刻笑道:“咱們就是平頭老百姓,哪裏敢和知府大人比?實在是我家公子身子骨弱,受不得風寒,坐不得那騾車,否則也不能用這馬車不是?”
村裏人聽了,也不再多說什麼,附和道:“說的也是。你家公子這身子骨,確實得好好將養才行。”
等馬車走遠了,村裏人望著馬車,又禁不住說起閑話來了。
“唉,你們說,這雲家公子去了沈小娘子,總也有大半年了吧,沈小娘子這肚子,怎麼一直不見動靜啊?”
“誰說不是呢?按理說,沈小娘子那身段,一看就是生兒子的料兒,誰知道我竟是看走眼了。”
“我也說呢。這成親大半年了都沒懷上,要是別家隻怕早急得跟什麼似的了,這雲小公子倒是沉得住氣,還是這麼寵著,這還帶著去城裏買冬衣呢!”
“沈小娘子不是會醫術嗎?她怎麼也不給自己開個方子,調理調理……”
“你說的輕巧,這母雞不下蛋,興許是天生的呢,神醫也沒法子啊……”
“你們老懷疑沈小娘子,你看雲家公子病懨懨的樣子,興許是男人不行呢?”
這時,楊大娘子路過,有些聽不下去了,道:“你們說話也忒難聽了。人家雲公子和沈小娘子平日裏可對咱們村裏的人不錯的啊,你們在背後嚼人家舌根,不嫌害臊啊?”
那幾個女人卻是村裏慣常刻薄的,冷笑道:“楊大娘子,你家是受了人家不少好處,咱們可沒有呢!這說幾句都不行啊?”
楊大娘子聞言,輕蔑地斜睨了她一眼,道:“李大翠,你這麼編排人家沈小娘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還不是想把你那個遠房侄女說媒,說去給雲家作二房?上趕著讓自己侄女做妾,也不嫌害臊……”
被說破了心思的李大翠氣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楊大娘子,你這話怎麼這麼難聽?”
楊大娘子笑道:“難聽啊?嫌難聽就別老爛嘴編排人家啊?許你說別人,不許別人說你啊?哼!”
楊大娘子說完,也不再理會這幾個長舌婦,徑直走了。
沈風荷其實大概也聽到過村裏說她一直不懷孕的事情,不過她一向是當耳旁風的。
現在對村頭這群人的話,更是一無所知,因而心情自然也就半點都沒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