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安再隱忍,也實在看不下去了,厲聲道:“蕭雲啟,你夠了沒有!大聿的五皇子?我還是大聿的丞相呢!現在還不是淪落至此?有本事在家打女人,你怎麼不去找你父皇,讓他赦免你,恢複你的皇子身份?你若真有這本事,我們全家都跪下來任你打罵!若是沒有,那日後還是老實些,別到時候弄得眾叛親離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蕭雲啟眼神可怖地瞅著沈世安,對峙良久之後,突然仿佛一下子泄了氣似地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流放的這一路上,他都在等宮裏來的赦免他的聖旨。
他陷害太子,給太子下毒,可都是父皇的暗示啊。
他替父皇立下了這樣的大功,父皇怎麼會將他貶為庶民,還流放蠻荒呢?
這全都是朝中那些倚老賣老的朝臣,還有二皇子六皇子兩個混賬東西逼迫,父皇無奈之下才會如此。
等風頭過來,父皇自然便會赦免了他,將他接回宮中,封他為太子的。
因為有這樣的念想,所以他在流放的路上,脾氣倒是還能控製的住。
然而他等了一路,卻隻聽到了皇後被赦免,還被召回宮的消息,以及太子是老天爺欽定的儲君,老天爺還為了替他伸冤,天降瘟疫還有那些童謠。
這些事情,無異於坐實了他陷害太子的事實,日後怕是斷難在翻身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雲啟這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來。
現在隨便一個百姓都能輕看打罵他,他能用來撒氣的,也隻剩下比自己弱的沈梅心和比自己老的沈世安楊翠翠了!
沈梅心仇恨幽冷地看了蕭雲啟一眼,被楊翠翠拉著回了房間。
到了半夜,四人都開始上吐下瀉了起來。
沈世安隻能又跑去村長那裏找人幫忙。
村長到底也怕出了人命,披上衣服過來查看,一看地上的破碗和淌了一地的魚肉蘑菇之類的,又聽了來龍去脈,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們怎麼連毒蘑菇都敢吃?也幸好是都打翻了沒有喝多少口,否則,怕是神仙都救不了你們!”
幾人聽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來。
蕭雲啟怕死地問道:“村長,那你可有解毒的藥,快點拿給我!我不想死啊!”
村長瞅了他一眼,道:“不必吃藥。你們頂多就是上吐下瀉,受些罪,死不了。”
蕭雲啟哪裏願意受罪,還想討要,村長卻沒理他,繼續開口道:“我聽我婆娘說,你們今日是晌午才進山的?咱們村裏進山采野菜采蘑菇的,都是一大早就去了。你們若是明日還去,就早早起來,和村裏的婆娘們一起去,這樣她們也能告訴你們一下那些野菜能吃,那些蘑菇有毒。別自己瞎弄了,等把小命搭進去,可就都完了!還有,衙門給你們分的薄田,你們也趕緊買些種子種上,錯過了春耕,明年你們打算喝西北風麼?!”
村長說完,這才回去了。
蕭雲啟眼神森冷地瞅著楊翠翠和沈梅心。
她們怕不是故意要毒死他,所以才采了那些毒蘑菇!
也幸好是廚藝不好,沒吃下去幾口,否則他小名就交代在這裏了!
蕭雲啟越想越氣,還是沒忍住,劈頭蓋臉地給了沈梅心幾個耳光解氣。
沈梅心被打得哭得死去活來的,全村都能聽到。
秦夢月大半夜的被吵醒,披了衣服出來查看,見沈風荷也起來了,便問道:“風荷,這是誰家啊?怎麼哭得這樣淒慘?”
沈風荷淡淡地道:“看聲音傳來的方向,應該是蕭雲啟一家吧。”
哭喊的女人想必是沈梅心。
秦夢月聞言,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道:“以往在宮裏,我和太子都見蕭雲啟謹小慎微的,可憐他受欺負,便對他及他的母妃多有照拂,那時他倒是日日來我宮中請安,甚是老實恭敬的樣子,誰曾想性子竟是如此欺軟怕硬惡劣不堪!連女人都打!”
沈風荷雖然對沈世安沈梅心都沒有什麼好感,但也覺得沈梅心再可惡,也不該無端受蕭雲啟家暴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