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開始寬衣解帶。
沈風荷:“……”
淡定。
這的確是為了看傷,絕不是那啥……
等他褪去中衣,露出精壯的胸膛,沈風荷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一條繃帶從左肩直纏到後腰,些許地方,還滲出血液來。
沈風荷心裏的別扭也好神思也好,霎時間都沒有了。
她抬手去解繃帶的繩結。
蕭雲朔抬手抓住了她的手,道:“已經包紮過了,沒事。”
沈風荷有些生氣:“你這次去應該是日夜兼程,又要和北戎的散兵短兵相接,即便是包紮了,也是簡易包紮,怎麼可能沒事?你別亂動。我說沒事才是沒事!”
話雖然說得帶著薄怒,但動作卻是輕柔的,繃帶被一層層地揭開,露出了裏麵的傷口。
那是一條從左肩延伸到側腰的刀傷,好在不是特別深,應該是沒有傷到內髒,傷口應該是上過金瘡藥的,因此並沒有感染的情形。
饒是如此,也足夠觸目驚心了。
沈風荷下意識地抬手想要碰一下。
蕭雲朔再次抓住她的手,笑道:“都說了不礙事的。你製作的金瘡藥很有效,很快就會好了。”
沒有感染的話,也隻能等傷口慢慢愈合了。
沈風荷歎了口氣,還是拿了金瘡藥和幹淨的繃帶來,將他身上的傷重新上了藥包紮起來,然後問道:“你這次回來,好好靜養些時候……”
蕭雲朔看著她,笑道:“我明日還要啟程去一趟大名府。今晚隻是順道回來一趟……”
沈風荷怔了一下。
原本她應該會因為他再次出遠門而高興才對,然而看到他身上的傷,又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悵然的心境。
不過,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蕭雲朔執著她的手,笑道:“放心,這次應該去得不久,長則數月,短則一個月便可以回來。等我回來,我們成親的事……也該好好張羅張羅了……”
沈風荷差點沒噎著,愕然地瞪大了眼眸瞪著他:“什……什麼成親的事?”
她怎麼沒聽說過?!
她本來不就已經跟他成親了麼?
蕭雲朔看她一臉震驚,淡淡地道:“看現在的情勢,短時間之內,我太子的身份隻怕還難以恢複。你不是怕會懷孕麼?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沈風荷有些結巴地道:“殿……殿下的意思是,以‘雲公子’的身份再……再成一次親?可是……我是太子妃,即便現在太子是假死的狀態,但宮裏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
她努力找著拒絕的理由。
蕭雲朔笑道:“我大聿民風雖然不似北戎蠻族那般毫無顧忌,但也並非完全不開化,夫君身死,就非要限製妻子不再嫁,守寡孤獨終老的。而且,宮中的人,隻怕巴不得將我這個太子的存在感盡快淡化甚至消除殆盡,太子妃‘改嫁’,想必也是他們樂見其成的事情。”
沈風荷不得不承認,這也的確是有可能的。
蕭雲朔看她不說話,凝視著她,淡淡地道:“怎麼?你不願意?”
沈風荷趕忙搖頭:“沒有!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就是……一時有些太驚訝了些而已……嗬嗬……”
蕭雲朔審視似地看了她一眼,才笑道:“那就好。時間不早了,快睡吧。明日一早,我就要趕路。”
沈風荷在心裏鬆了口氣。
幸好他還要出遠門,這事兒倒也不是全然沒有轉圜的餘地的。
翌日清晨,沈風荷醒來時,蕭雲朔已經離開,她賴了一會兒床,這才起來。
吃過早飯,和秦夢月打了個招呼,就還是回房間中,關上了門,然後通過空間到了鎮上。
鄭老板和昨天負責送貨的車把式和押車夥計們都在店中等著了,見到沈風荷過來,鄭老板立刻迎了上去:“小客官,你來了。”
沈風荷問道:“貨物可是安全準時送到了?”
鄭老板笑道:“這是自然。若這一件事都辦不好,我這老臉可要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