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看了他們一眼,道:“這本是少卿大人的意思,諸位大人若是有異議,大可親自去和我們少卿大人說!”

那幾個大人還要說什麼,謝大人已經開口了,道:“宋大人,不要再說了。這牢房寬敞,多幾個人也無所謂。本是我們叫人為難,又怎可得寸進尺?”

牢頭對謝大人倒是還算恭敬,笑道:“還是謝大人說的是,這幾日便隻好煩擾謝大人了。這些犯人都是輕罪,關上兩三日也就放了的,大人盡可放心。”

一個蓬頭垢麵臉上刀疤縱橫的犯人被關了進來。

謝大人連看都不看那犯人,依舊閉目養神起來。

那犯人也不說話,四下打量了一會兒,又好奇地瞅了瞅謝大人,然後就百無聊賴地躺到另一端睡覺了。

不一會兒工夫,牢房外麵喊道:“開飯了!”

幾個官差果然提著食盒,將飯菜一一放入了牢房中。

這些牢房中關的都是朝中重臣,因此食盒裏的菜自然和其他犯人的不同。

雖然……因為這些大人們都絕食,最終都是浪費了的。

新被關進來的那犯人瞅了謝大人半天,這才小心翼翼地湊到食盒前,打開蓋子看了看裏麵的東西,隻見放著粳米飯,一碟子白肉,一碟子香酥雞,一碟子青菜,另外有一壺清水,倒也算是豐盛。

謝大人連眼睛都不睜一下,淡淡地道:“飯菜你盡管吃便是。 那一壺清水留些給老夫便是。”

犯人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等確定是在和他說話之後,他才立刻拿起筷子來吃了一塊香酥雞,又嚐了嚐別的菜色,就連清水也倒出來喝了一口。

這才將食盒送到了謝大人的麵前。

謝大人過了一會兒,才有氣無力地打開了食盒的蓋子,裏麵的飯菜都剩了一半,水壺則還有接近滿的。

他卻並不理會那些飯菜,而隻是顫抖著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清水,緩慢地舉起來,喝了下去。

犯人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並未出聲。

如此過了一日。

第二天傍晚,犯人依舊吃過飯菜後,將食盒送到了謝大人身旁,隻不過,這次他並未立刻退下,反而蹲了下來。

謝大人感覺得身旁的人,依舊未曾睜眼,道:“不是讓你吃那些飯菜了麼?還有何事?”

犯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旋即低下頭來,將食盒推到謝大人麵前,低聲道:“大人,這飯菜還是可以的,大人還是吃一些吧,便是吃幾口青菜也是好的,否則身體怎麼受得住?”

謝大人聽了他的話,猛地睜開了眼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向眼前之人。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

然而這聲音,怎麼如此熟悉?

犯人仿佛感覺到他的目光,再度抬眸,眸色深沉如墨,他更加放低了聲音,顫聲道:“老師說過,學生的身體不是自己的,而是全天下百姓的。大人又何嚐不是如此?大人還是吃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