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多虧了沈風荷照拂,才算有驚無險地過來了。
張遠道:“沈娘子,我是個莊稼人,不會說話。以後這路上,但凡有什麼事要我張遠幹的,您盡管開口,我絕不說半個不字!”
沈風荷笑道:“張大哥不必在意。這路上大家彼此有個照應,是應該的。”
大家一路說著,到了傍晚,才終於遠遠地看到了村莊的輪廓。
陳五回頭說道:“大家加把勁,馬上就到村子上了!”
眾人一聽,不由得精神振奮起來,連腳程都快了不少。
很快,陳五便引著眾人進了村子,去找裏正商量。
以往每次他帶著流放犯人經過這裏,裏正都是將他們安置在村東頭的兩間空屋子裏的。
那裏是村裏大家集體捐錢蓋的學堂,讓村裏孩子們去上學用的。
這次也沒有例外。
隻不過,裏正剛把人帶到了學堂門口,驀地一個四五十歲的管家模樣的匆匆地趕來,和裏正說了幾句話。
裏正一聽,便帶著管家走過來,問道:“敢問陳官爺,您押解的犯人裏,可有一位沈娘子麼?”
陳五不知他為何這麼問,遲疑地道:“裏正問這個是何意思?”
那管家趕忙上前,抱拳說道:“這位官爺不要誤會,我們並無惡意。是我家主母特意叫我過來問的。她前些日子經過齊州城時,在城門口遇到驚馬,差點沒有被踩踏而死,隨後又因為受了驚嚇,突然臨盆,是一位沈娘子救了我家主母並小少爺。適才我家主母遠遠路過,看那板車上坐著的,倒像是沈娘子的模樣,這才讓我來詢問的。”
陳五聽了,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若是說齊州城門外的事情,那位幫著接生的倒確實在流放隊伍中。”
管家一聽,大喜道:“既如此,那可太好了!官爺,我家主母和老爺都想邀請諸位到府上住一晚,不知官爺可願意?”
裏正笑眯眯地道:“若說李家的宅子,可是方圓百裏都數一數二的,肯定比這學堂冷屋冷鍋的要好,陳官爺,他們有心,你們便不要推辭了。”
陳五聽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便抱拳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叨擾府上了。”
管家當即帶著陳五及眾人到了一處大莊子門口,和李家老爺見過之後,眾人被引入府中,把大部分不相幹的犯人安置在第一進院落的耳房之後,李老爺這才引著陳五等眾官差,還有沈風荷一家,進了正廳那一進院落。
到這裏,沈風荷這才看到一個身穿綾羅的婦人抱著一個繈褓,笑吟吟地迎了上來,不是那日再齊州城門口遇到過的宋娘子,還能是誰?
宋娘子將懷中嬰兒交給奶娘,朝著沈風荷福了一福,笑道:“沈娘子,我看著像你,果真是你。這真是太巧了。多謝沈娘子那一日搭救,否則,我和孩子隻怕早就死了。”
沈風荷笑了笑,道:“我也隻不過是剛好遇到而已,是宋娘子和孩子福大命大。”
宋娘子笑道:“無論如何,要多謝你才是。廚房現殺了一頭豬,今晚,我們一定好生招待沈娘子和諸位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