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荷趕忙把張遠扶起來,笑道:“張大哥,嫂子是懷孕了。隻是身子骨本就虛弱,再加上營養跟不上,這才暈倒的。”

張遠怔了一下:“小鳳她是……”

張周氏在一旁聽得,又是哭又是笑的,抬手就給了張遠一巴掌,道:“蠢兒子!你媳婦懷孕了!你要當爹了!就你木,昨個還凶你媳婦!看你以後再敢凶你媳婦一句,我非替你死去的老子教訓你不可!”

張遠這才回過神來,由悲轉喜:“我……我要當爹了?我真的要當爹了?沈娘子!太謝謝你了!”

沈風荷看他們一家高興成這樣,也算是苦悶流放路上的開心事了,不由得自己心情也開朗了不少,笑道:“我給嫂子開個安胎的藥方,正好我這一路上采的草藥都是現成的,應該能配齊藥來,你們一日早晚煎一副給嫂子喝,還有,不要讓她太過疲憊,應該便不會有大礙的。”

張遠聽了,自是隻有點頭的份兒了。

沈風荷當即開了藥方,用白術,當歸,白芍,杜仲,陳皮等藥材,另外,還放了些人參進去,是益氣養血安胎的。

人參比較貴重,她並未告訴張遠,隻說用了白術當歸之類的藥材。

張遠非要將這些日子沈風荷給她的推車錢還給沈風荷當診金,沈風荷也沒有接受,隻笑道:“張大哥,嫂子剛懷了孕,最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這些錢你還是留著等到了前麵集子上買隻老母雞,給嫂子補補身子吧。”

張遠聽了,猶豫片刻,說道:“那……以後我推車,沈娘子就不要再給我推車錢了。”

沈風荷倒是沒有再推辭。

畢竟,她也讓張周氏和田氏一起坐車了,也足夠抵消張遠的推車錢。

這件事說定之後,陳五見事情解決了,這才招呼眾人繼續趕路。

這雪下得這麼大,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鎮上才行。

現在路上也采不了野菜了,打獵也困難了不少,所以主要還是要靠用錢買各種物資才行了。

隻不過,大家深一腳淺一腳的,想走快了走不動。

沈風荷快走了幾步,找到陳五和袁巡,說道:“陳官爺,可否等一會兒?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大家走的輕鬆些,速度也能快一些。”

陳五聽了,立刻說道:“沈娘子,你有法子就太好了。咱們因為傷寒的事情,也耽擱了這麼久了,眼看著到齊州城的日子就要趕不上了,到時候隻怕又要被刁難。”

沈風荷當即說到:“這法子倒也簡單,大家看些樹枝,選粗一點的刨成薄一點的薄片,底部盡量刨的光滑平整些,前頭則是刨出一點弧度來,然後綁在大家的腳上,兩手再分別拿著棍子,像撐船一樣,在雪上撐一下,人就能滑出去,應該會比走路快不少。”

沈風荷所說的,自然就是類似滑雪板似的東西

陳五聽了,立刻讓袁巡和其他官差們砍了些樹枝先試了試,居然還真的成功了!

就是不好駕馭,一不小心就會摔倒。

不過,即便是不想滑行,腳底下有一個麵積大一點的木片,也不必擔心陷進雪裏了。

大家於是很快腳底下都綁上了木片或者樹皮,走起來倒是確實快了不少。

很快到了一處山腳下,倒是不需要爬山,但是需要穿過兩座山之間的山穀才行。

陳五回頭說道:“大家穿過山穀的時候,盡量腿腳麻利些!否則,若是驚動了山裏的野獸,咱們隻怕都得葬送在這裏!”

大家一聽還有野獸,哪裏敢怠慢,一個一個瑟瑟發抖,生恐發出什麼聲響來。

偏偏,就有不省心的。秦家的孫子秦子明見沈一川三人從一開始就有板車坐,不用自己趕路,現在連大人都坐上了,也沒有讓他坐,就鬧了起來。

秦家人現在哪裏敢惹沈風荷,更加不可能為了秦子明再跑去說要做板車了,秦建就氣得一個嘴巴子甩下來,罵道:“沒出息的玩意兒!那板車輪得到外人,能輪到你坐!再胡鬧老子把你丟在山裏喂狼!”

秦子明被自己老子打了一耳光,怔了一下,接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