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蠱看似溫和,實際上是不發作便罷,一發作就是要人性命,可見多麼凶殘。

沈風荷用斷腸草,草烏,毒蠍子等毒藥來以毒攻毒,忘憂蠱怎麼可能會束手待斃?遭殃的自然是宿主。

不過……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隻能讓他受些苦了。

很快,小二將吃食一一端了上來。

眾人看著官差和沈風荷他們桌子上的羊肉,眼睛都直了。

別的犯人倒也罷了,在黑風山上,多虧了沈風荷,才算保住了性命,都覺得沈風荷是應該有這樣的待遇的。

也就秦家人不僅不感激,心裏還怨恨沈風荷。

若不是她和秦夢月,山匪怎麼會劫他們?

若是她沒有攛掇陳五他們從密道逃走,而是跟著他們一起投奔那些剿匪的官兵的話,那些官兵也不敢突然懷疑他們是山匪假冒的,要殺他們!

可憐了他家老祖宗,還有秦立慶和秦歡歡!

錢秋雲想起秦歡歡被官兵擄走的情形,就禁不住抹眼淚,陰陽怪氣地哭道:“歡兒啊,你……你命可真苦啊!可憐你被那些官兵……罪魁禍首還有臉吃羊肉綠豆糕,一點不知道愧疚……”

劉翠死了男人,也仿佛沒了主心骨似的,雖說還有兒子,但想想秦進忠見張老婆子中箭,連頭都不回一下就跑了,她真能指望上自己兒子嗎?

心裏也不由得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沈風荷的身上。

不過,她沒有像錢秋雲似地說出口來,而是麵色陰沉地瞅了沈風荷一眼。

陳五第一個黑了臉:“秦張氏!你陰陽怪氣什麼呢!你閨女怎麼著,不是你們非要自作聰明去投奔那些人的鍋?現在平白要摔到人家沈小娘子身上!你莫要忘了,你們差點被殺的時候,是沈小娘子救了你們!你們良心不會痛麼!”

沈風荷淡淡地道:“陳官爺,我看秦張氏她傷心她女兒的事情,一定傷心得茶飯不思的,她那一份兒吃食,便給別人好了,免得浪費了!”

陳五聽了,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沈小娘子說的是。忘恩負義的東西不配吃這野豬肉換來的吃食!”

錢秋雲一聽,臉色霎時間變了,她顫抖著嘴唇,道:“我……我哪兒有茶飯不思……”

其實秦歡歡因為藥效走不動道,她也是拋下秦歡歡的其中一人,這會讓發牢騷,純粹是嫉妒沈風荷和秦夢月有羊肉和綠豆糕吃,和官差是一樣待遇的而已。

哪兒曾想到沈風荷這賤蹄子,居然直接慫恿陳五不給她飯吃!

錢秋雲還想爭辯,卻被自己兒子秦建一把拉住,斥道:“娘,你消停點吧!再說下去,咱們全家的吃食隻怕都沒了!”

秦立正也斥道:“頭發長見識短的東西,除了說些沒用的風涼話,一點用都沒有!”

錢秋雲被一通訓斥,哪裏還敢亂說?隻好委屈地閉了嘴。

早有官差上前來,直接將她手裏的油潑麵和饅頭都給收走了。

可憐錢秋雲一口都沒吃上,可憐巴巴地看著東西被收走,懊悔得眼淚都出來。

秦立正和秦建也都正餓著,哪裏肯給她分吃食?最後還是她兒媳婦給她分了一半讓她吃了。

等大家吃完了東西,正要啟程,驀地從黑風山方向黑壓壓地來了一群官兵。

眾人心中一凜,都怔怔地站在道旁看著。

這些官兵,自然是前去黑風山剿匪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