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太子妃肯定是長得最好看的,要我說啊,定然是那個走在板車旁邊的小娘子!”
“我看也像,她旁邊走著的那稍微年長的大娘子,舉止端莊,肯定就是皇後娘娘!”
這兩人議論的,自然就是沈風荷和秦夢月兩人。
江朔一瞬不瞬地看著兩人,頭仿佛下一秒就要炸了似的再度痛了起來。
前幾天他怕被發現,因此都是遠遠地跟著,根本看不真切她們。
現在流放的隊伍正經過客棧門口,這麼近的距離之下,他莫名地覺得和她並肩走著的大娘子異常的熟悉!倒仿佛是在哪裏見過似的!
但無論他怎麼想,卻都想不起來究竟何時見過。
江朔隻好暫時放棄,目光重新回到了沈風荷的身上。
她會不會真的是太子妃?
如果是的話,那那個推車的男人便不可能是她的丈夫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江朔的心髒不由得漏跳了一拍。
然而,身旁的另一人已經說道:“你們就瞎猜吧!你沒看到這兩個娘子帶著三個小孩的麼?還有那推車的漢子,人家分明是一家六口。皇後雖說帶著九皇子一起被流放,但太子妃才和太子大婚半年,怎麼可能有那麼大兩個孩子?”
眾人聽了,也覺得有理。
江朔眼眸又忍不住黯然了下來。
眾人還有興致勃勃地繼續討論誰是太子妃,客棧掌櫃的陰沉著臉走過來,罵道:“活兒都幹什麼了?不知道這些流放犯是朝廷欽犯嗎!還一口一個皇後太子太子妃的!這裏哪兒有什麼皇後太子妃!你們不要命了,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議論!”
說得眾人都有些心有餘悸,後怕起來。
當朝太子宅心仁厚,文武全才,戰功赫赫,別的不提,便是這次打敗北戎,一舉奪回了北部五城的戰績,就不知道造福了多少北地的老百姓呢。
現在卻莫名其妙地成了謀逆之徒,民間,尤其是北方,對此是相當憤慨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還是理所當然地叫皇後太子妃的稱呼,心裏並不覺得她們是謀逆欽犯。
被掌櫃的罵了幾句,大家也不敢再看熱鬧,都散了。
隻剩下江朔站在窗口,遙遙地看著沈風荷隨著流放的隊伍走遠,卻並未再跟過去。
沈風荷讓客棧小廝給他留的話,還有他的理智,都在告誡他,不能再越雷池一步了。
她已為人婦,便隻能到此為止。
這時,他身後兩個小廝走過,一邊繼續小聲議論道:“說起來,出了鎮子再走二十裏地就是黑風山了。聽說之前黑風山那一夥山匪被剿滅之後,新進又有一夥新山匪占了山頭了。半個月前,咱們鎮上的首富孫老爺帶著十來箱家當從黑風山腳下經過的時候,被截去了全部家當呢,連帶的隨從都失蹤了好幾個!鎮上都在傳,怕是被那夥山匪殺了,丟在山裏喂狼了呢……”
“這麼可怕?也不知道這流放的隊伍能不能平安過去……”
“被流放的人身上能有什麼錢財,那些山匪也不至於這麼蠢,白幹活吧?”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些被流放的可都曾是京城的達官貴人!他們身上肯定暗藏著銀票房契之類的東西,隻怕啊……比孫老爺都富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江朔的眉峰不由得緊蹙了起來,接著,他連想也不想地便徑直出了客棧,追趕流放隊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