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咚咚咚”地磕起頭來。
沈風荷趕緊上前把他叫起來,便跟著他過去了。
隻見張周氏皮膚蒼白,手腳部位還有局部的紅腫,發紫的症狀。
沈風荷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她上前摸了一下張周氏的手,然後又趕忙摸了摸她的心髒,然後立刻回頭說道:“你們晌午怎麼不生火?快些生火!”
這症狀,再加上張周氏渾身冰涼,隻怕是凍傷失溫!
所幸,還沒有到心髒驟停的程度!
張遠愣了一下,囁嚅道:“娘說昨晚吃了兔肉,今天還飽著呢,中午休息時間短,就不拾柴禾開火了,就用官差發的黑窩窩頭湊合一頓……”
沈風荷一看,果然這邊隻有一點柴禾,便是生火怕也生不起來。
想是張大娘心疼兒子推了一上午車,這又是才下過雪,張遠媳婦又是懷著孕對的,也沒拾到什麼幹柴火,怕她兒子又要張羅,這才說不生火的。
她立刻說道:“你先把張大娘背到我們生的火旁邊,不要靠的太近。”
張遠早就沒了主心骨,現在聽了沈風荷的話,自然趕緊背起自己老娘,和他媳婦一起送到了那邊火堆邊。
沈風荷讓秦夢月幫著趕緊燒了溫水,然後用布沾了熱水讓張遠和張遠媳婦給他娘熱敷回溫,主要先從心口頭部等開始回溫,最後才是四肢。
又拿出薑塊兒來讓他們摩擦張周氏的皮膚。還有手上的皮毛也裹在需要保溫的部位。
一邊又盛了一碗雞湯,稍微晾一會兒後,讓張遠喂給張周氏喝。
這麼好一通折騰,張周氏才算幽幽醒轉,一條命算是保住了。
張遠喜極而泣,跪下就要給沈風荷磕頭,還是被沈風荷給攔住了。
江朔遠遠地看到張遠對沈風荷跪下,先是詫異,接著心中莫名產生幾分淒涼來。
這兩日跟下來,她男人雖說護著妾室,但還是每天兢兢業業地推板車,現在又對沈風荷行如此大禮,想必……對她還是不差的吧?
若是如此,他便也沒有再跟著的道理了。否則,倘若被她男人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又是一件禍事,反是害了她。
但……真讓他立馬停下來不跟著了,他一時又有些躊躇不舍。
一咬牙,還是決定再跟幾日看看再說。
張周氏差點被凍死的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
不過也有不幸運的,有幾家年紀大的老人,也是因為突然降溫,家人又沒注意到異樣,走著走著突然一頭栽下去,就再也沒醒過來了。
陳五將這三兩個人的名字劃去,一邊對號啕大哭的那幾家人說道:“你們別嚎了,但凡早些注意到也不至於如此了。”
不過,即便早注意到,這流放路上連吃食都沒有,又上哪兒弄保暖的衣物去呢?
陳五也覺得他們可憐。但他也隻是個負責押解的官差,哪裏顧得了他們的命?
這流放路上,就是生死由天,看誰命大而已。
吃過了中飯,隊伍重新啟程。
李勇忍不住偷偷過來,對秦歡歡說道:“你冷不冷?我看那沈娘子是個會醫術的,讓她給你把把脈,開個安胎的方子,等到到了集鎮上,我去抓些藥,你也好補補。”
秦歡歡聽了,心裏就有些悶。她一直旁敲側擊給李勇灌輸是沈風荷害他倆的事情,這個蠢蛋怎麼還能說出讓沈風荷給她把脈的話來?
“那沈風荷本就看我不順眼,處處針對我,能開出什麼安胎藥來?這流放隊伍裏,那劉大娘是個有經驗的產婆,我已經給她看過了,說是胎兒一切都好,沒什麼大礙。”
李勇聽了,才放下心來,說道:“那就好。咱們今晚就能到一個大一點的鎮上。我晚上偷偷給你請個正經大夫把把脈看看,再開些藥。”
秦歡歡一聽急了:“李大哥,不用了。這兩天突然降溫生病的人那麼多,李大哥你單隻給我請大夫,若是叫人看到了,怕是又要人說閑話了。我真的沒事……”
李勇卻不以為意,道:“你放心吧。我小心些便是。不讓大夫看看,我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秦歡歡聽了,心裏不由得焦急起來。
她絕不能讓大夫把脈!
因為,她惡心嘔吐的症狀都是裝的,她根本就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