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荷愣了一下,有些結巴地說道:“這野兔,也是因為你帶我來山洞,我才有幸遇到的,本來便應該分你一半的。再說了,你還救了我一命,我怎麼好意思獨吞……”

男人聽了,說道:“姑娘撞見的,就是姑娘的。我一個男人,哪有還要分一半的道理?你且帶回去給家裏吧。否則你兩手空空回去,怕是要被家人責罵的。”

看她這麼年輕就被派到山上來采野果找吃食,怕是在家也是不受寵的。

沈風荷見他不收,也有些無奈。

她能直接說主要是她想吃麼?

還沒想好該怎麼說服這男人,她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來。

沈風荷:“……”

男人:“……”

行吧,今天她這臉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姑娘……咳咳,”男人不無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旋即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幹的紅薯麵餅子遞過去,說道:

“姑娘如果餓了的話,我這裏還有個餅子,另外,稍待片刻,我把這條竹葉青蛇烤了,也可以稍稍墊一下饑。”

沈風荷逮住機會,昂然地搖了搖頭,道:“大哥不願意吃野兔,我怎麼好意思吃大哥的餅子和蛇肉呢?我……寧願餓肚子。除非大哥同意將這野兔烤來吃……”

說著,故意低著頭,打死不肯去接他遞過來的紅薯麵餅子。

男人再次窘迫起來。

他不肯吃那隻兔子,這姑娘就不肯吃他帶的東西,這可怎麼辦?

僵持了片刻,男人歎了口氣,道:“也罷了。今晚咱們就吃你的兔子,這總可以了吧?”

等到明天一早,他再打一隻給她帶回去,也能免得她挨罵了。

沈風荷一聽,眼睛都亮了,眼前已經看到被烤的油亮油亮,滋滋滴油的烤兔子肉了!

“可以!”沈風荷答應著,把野兔再次遞了過去。

男人接過了兔子,從靴筒中取出匕首來,三下五除二,就嫻熟地將兔子皮給剝了下來。

接著就是將兔子的肚子破開,能吃的內髒收拾出來,收拾起來麻煩的腸子等部分就直接丟棄掉,然後將兔子一割為二,分別穿在樹枝上,架在了火堆上烤。其他內髒部分,也是切成小塊,用樹枝穿了,一樣架在火堆上。

接著,他取下了腰間裝蛇的竹簍。

沈風荷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捏著那條綠瑩瑩的竹葉青蛇的七寸,將蛇直接給拎了出來。

沈風荷渾身的雞皮疙瘩霎時間再次起來,她趕緊恐懼地閉上了眼睛。

男人說道:“姑娘,我吃了你的兔子肉,這條蛇的肉,你應該不會再拒絕吧……”

說到後麵,才發現沈風荷身體微微發抖,眼睛緊閉,朝著山洞的角落處蜷縮,一副害怕的樣子。

他想起剛剛自己給她看裝蛇的竹簍的時候,沈風荷也是嚇得臉都變色了。

不由得歉意地道:“姑娘,抱歉,我忘了你怕蛇,我拿得遠一點去收拾。”

說著,便走遠了幾步,麻利地用匕首把蛇殺了,挑出毒膽部分,然後直接剖開,將裏麵的蛇骨取出,切成幾段,插在樹枝上烤製。

沈風荷雖然生理性厭惡,但想起竹葉青的毒膽是很難得的製毒製藥的材料,趕緊說道:“那個……毒膽可以給我麼?”

男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怕蛇,卻不怕毒膽麼?

“姑娘,這個有劇毒的……”

“我知道。我爹是郎中,他常說這蛇膽雖是毒的,但也是難得的藥引子,我想……帶回去給他。”

男人聽了,便說道:“原來如此。那你小心些,千萬不要弄破,讓毒汁滲進了傷口裏,否則就危險了。”

沈風荷說道:“謝謝大哥提醒。”

不一會兒工夫,野兔和蛇肉都烤好了。

烤製好的竹葉青蛇顏色倒是沒有那麼碧綠得叫人不適了,她也就吃了一段。

蛇肉肉質細膩,居然甚是鮮美。

不過,美味歸美味,沈風荷也沒打算把這東西加入自己的備選菜單裏。

雖然沒有鹽巴,但光是烤製好的油津津的兔肉蛇肉,已經足夠美味了。

沈風荷吃完一半兔肉,肚子都有些鼓起來。

她摸了摸肚子,滿足地舒了一口氣。

除了現在她身上都是之前躺在山體滑坡的土堆上沾染的泥土之類的,以及身體還是燥.熱和沒有力氣之外,她也沒什麼不滿意的了。

火堆的火漸漸地暗了下去,外麵的雨聲還一陣陣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