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偷，這是什麼？“
白色畫紙飄了一地，她蹲在地上，垂眼看著。
一筆一筆畫出來的設計圖，一筆一筆畫出來的陸謙雲，被夏晴踩在腳下。
她踢開畫紙，“謙雲養著你，跟養寵物沒有區別，你這種貨色，也敢動歪心思？”
林露抬頭看她，她的模樣跟視頻裏不一樣，像換了個人似的，總是對自己翻白眼的保姆站在她身後，嘲諷的神色倒一如往常。
夏晴從包裏翻出打火機，保姆利索地撿起畫紙，“哢嚓”一聲，林露兩年多的心血付諸東流。
她看著眼前的火焰，猛地被人拽起來。
“你幹什麼？”牧少豐握著她的手臂，問夏晴，“陸謙雲知道你來麼？”
“這是我男朋友的房子，我有什麼來不得？”夏晴的眼神在她和牧少豐身上來回流轉，“倒是你，來做什麼？”
火滅了，留下一團灰燼。
“跟陸謙雲說一聲，人我帶走了。”
林露看看手裏的碎片，被他拉著往外走，“我的箱子…”
牧少豐頭也沒回，“買新的。”
她掙開他，撿起被丟在一旁的行李箱，衣服不要了，隻拿著木梳和破掉的鏡子走出去。
牧少豐跟在她身後，搶過行李箱放在後座，推她上車。
車駛出院子，林露偏著頭看後視鏡，那是她住了兩年多的地方。
“怎麼？舍不得？”牧少豐丟了幾張紙過來，“你對著我那蠻橫勁兒哪兒去了？就讓人這樣欺負？”
手指不流血了，林露包起碎片，埋頭不說話。
“讓你擦手，你包那破鏡子做什麼？！”
“這麼多年，你就拿了個破箱子？！”
“說話，啞巴了？”
她抬起頭，“謝謝你。”
牧少豐頓時噤聲，她看著緊握方向盤的手，說：“前麵放我下去。”
他偏頭看她一眼，“我說我帶你走。”
“牧少豐，”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我不需要誰來帶我走，前麵放我下去。”
他捶了一下方向盤，“你能去哪兒？拿著個破箱子，去哪兒？！”
她眨眨眼，笑了一下，“我有錢，陸謙雲給了我很多錢，讓我下車吧。”
又開了一段，牧少豐猛地刹車，她解開安全帶下去，拿上空的行李箱，關門之前，她說：“謝謝你，再見。”
聽見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她沒回頭，鑽進巷子裏。
隨便找一家旅店住下，處理好手上的傷口，拚了半天，才把破碎的鏡子拚回去，裂紋很明顯，但也隻能這樣了。
被鈴聲吵醒，摸出枕頭下的手機，換做以前，她舍不得讓陸謙雲等，所以會馬上接起來，但這一次，她盯著手機，直到自動掛斷。
他打了一次就沒有再打，按了關機，想繼續睡也睡不著了，索性穿好衣服出門。
早上8點的街道很熱鬧，若不是林德華，她也會是這熱鬧裏的其中一個。
早上匆匆趕去上班，忙一天，回家做點自己愛吃的，再散散步，然後睡覺。
而現在，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跟路上的行人格格不入。
逛了一上午，她像重新活過來了似的，換了手機號，開始到處投簡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