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告訴你,”歐陽珩蕭示意雨然坐下,倒了杯熱茶放在她麵前,卻並不看她,“玉千塵,是我五百年前所受的徒兒。”
咦咦?雨然剛端上茶杯,還沒穩住,聽了這話不由手下一滑,那上好的白瓷茶杯就碎碎萬福的躺在地上挺屍了。
“你,你……你剛才說了什麼?”雨然瞪大眼睛看向歐陽珩蕭,仿佛他剛才說出的話都是天書,根本聽不懂一樣。
“玉千塵,是我的徒兒。”歐陽珩蕭轉頭,注視著她的眼睛,清晰的再次重複道。
“可是,可是你不是才……”雨然隻覺得口幹舌燥,舌頭打結,幹瞪著眼,不知道該怎麼表現自己的驚訝。
“不錯,我是不過二十五。但是……”他忽然靠近雨然,雙眸閃爍著神秘的光彩,“你可知,歐陽家代代單傳,且皆為男子?”
雨然疑惑的皺眉,代代單傳?皆為男子?可是,那與他是不是玉千塵的師父有何關係?
似乎是雨然不解的表情取悅了他,歐陽珩蕭勾唇,笑道,“如果按照記憶算來,我應該也有一千多歲了。”
“咦?”雨然覺得自己的腦筋已經開始打結,隻能愣愣的看著他。
歐陽珩蕭失笑,輕撫她的麵頰,湊到她耳邊,“然兒,你可知,我是帶著記憶入的輪回。”
雨然眨巴眨巴眼睛,這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說,師父是珩蕭不知道第幾世受的徒兒,而他在輪回之時一直保留著前幾世的記憶,因此他才說師父是他的徒兒。
想至此處,嘴巴卻是不由長的更大,麵容呈現呆滯狀態。
好笑的看著雨然,歐陽珩蕭輕捏她的腮幫子,“然兒,蚊子飛進去了哦。”
不好意思的閉上嘴,雨然訕訕腹誹,我嫁給歐陽珩蕭,那豈不是成了師父的師母?想到自家師父對自己屈膝行禮的畫麵,詭異的感覺瞬間席卷全身。打了個冷顫連忙拉回思緒。雨然吞吞口水,找回自己的神智,“所以,你要告訴我的是什麼?”
歐陽珩蕭微斂笑容,“早在百年之前,我便曾經告訴玉千塵,八十年後,他將會與一名來自異界的女子相戀。同時,人、仙、魔、妖四界將會發生一場劇烈的動蕩,天降異變,四界紛爭,百姓流離失所,而可以挽回這一切的,隻有他。”他突然看向她,彎著奇異的笑容,看似慵懶,實則暗藏玄機,“但他的所作所為,都是需要代價的。”
心狠狠的震動了一下,雨然脫口便道,“什麼代價?”
“與他相戀的女子……”歐陽珩蕭緊緊盯著雨然的眸子,直看的她心慌的低下頭去,“真身實是應龍九女——螭吻,玉千塵為救四界,將以縛情塔硬生生的壓出她體內殘存千年前的神力,以那遠古龍族的神力對抗魔界進攻……”
光是聽到這裏,雨然便覺得自己腦袋中一片轟鳴,卻聽歐陽珩蕭繼續用不急不緩的聲音道,“縛情塔,愛的越深,神力損失越大,身體與靈魂所受的痛苦便越深。若是雙方相愛,更是會讓縛情塔的力量增強為雙倍,可想,被縛了靈魂者,該是會有多麼痛苦……”
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麼,雨然的思緒回到了那天夜裏,被無止盡的噩夢纏繞的夜,無法掙脫,無法醒來,身體各處蔓延著劇痛,心靈深處飽受摧殘。
原本,以為隻是碰巧,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竟會是被縛住了靈魂,不能掙脫。更沒有想到,那罪魁禍首,竟然會是——師父?!
她的瞳孔倏然放大,卻是激動的尖叫著辯駁,“不是的!不可能是師父,不可能!師父說過……”話說到一半,卻是啞然。
是啊,師父,玉千塵,從沒有說過愛她。那麼,那麼……那一夜的抵死纏綿是為何?!
憐憫?諷刺?亦或者,隻是他禁欲太久的發泄?還是……隻是他一時的意亂情迷?
愈發的恐慌將她完全的籠罩,站起身,她拔腿就想跑。
“你想這樣逃避一輩子嗎?”歐陽珩蕭淡淡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
雨然緩緩轉身,與他雙目相對,並不說話。
“然兒,你想讓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嗎?”歐陽珩蕭放柔了聲音,似是企圖軟化她。
“你怎麼知道……”雨然微愕,卻又立刻頓悟,收回方才的慌張,無措,她第一次對歐陽珩蕭揚起了冷笑,“你該知道,今日,你告訴我這些,我便決計不會再留下的吧。雖說玉千塵有負於我,但是……”她冰冷的看著他,“你,才是罪魁禍首。你覺得,我還會如以前那般冷靜的對你嗎?”
歐陽珩蕭被她看的有些狼狽,想要解釋,卻在觸到她略帶恨意的眼眸時,咽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雨然愈發冷漠的雙眼,讓歐陽珩蕭先前強壓下的不安開始翻滾。
眼見雨然一點點的遠離他,當歐陽珩蕭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完全全的賭輸了,已經是即將失去她的時候,他慌了,匆忙的想抓住她,卻被她輕易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