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辰,才知正午已過,想到要在明日天亮之前趕回家中,才召齊人馬繼續趕路。
蕭淩雲一身古怪打扮,路上若是碰到行人總是惹眼,這些個私鹽販子每次販鹽總要走上十天半月,身上總會有些換洗衣物,便讓趙同去找了兩件全身的短衫褲子和一雙草鞋讓他換上。
換上衣衫,除了頭上剛冒出了些茬子的頭發,已和眾漢子一般無二,短衫隻是比自己的背心大了些許,穿在身上,露出了一身健壯的肌肉。
打扮妥當,蕭淩雲把身上的衣物連帶著槍支彈藥包在一個包袱裏,和眾人一起上了路去。
陸長青本就是個文弱書生,雖然幹上這無本買賣也有兩年有餘,可擔著這兩擔鹽這連日裏走了數百裏地,肩膀仍然不是磨破了一層皮,痛苦之色被蕭淩雲看在眼裏,便主動幫著陸長青挑起了擔子。
蕭淩雲身為特種兵,每天的越野也比普通士兵多上十公裏,負重也是多上十多斤。和平日裏背著三十塊磚頭狂奔十公裏相比,這兩擔鹽當然更不在話下。
看著箭步如飛的蕭淩雲,眾私鹽販子不禁暗暗折服。再加上他說話客氣,走了一裏多路,眾人已對平白多出來的這少年多了幾分親切之感。
蕭淩雲雖是不時和眾人聊上幾句,但心中仍是往後該何去何從,心中雜亂無比,走了數十裏,來到一處依山而建的小村。
那小村坐落與一處山坳之下,遠遠望去,也隻能大概看出一些輪廓。
王虎走在最前,見到那小村,便停下腳步,道:“蕭兄弟,前麵就是許家村,咱們在這兒歇上幾個時辰,到了三更天再趕路,最多明日清晨,便能到了咱們飛龍嶺。這裏住著十多戶人家,都是窮得叮鐺響的獵戶,平日裏時常與我們交換一點山貨,不過……哎……前幾年村裏的獵戶因拒絕交納官府的獵稅,被天殺的番子抓了去,嚴刑拷打,最後活著回來的也不過五人。現在這村裏大多隻是老弱婦孺,我們幹上這私鹽買賣,路過這村,都要送上幾斤鹽……”
王虎說罷,眼角煞意漸濃。蕭淩雲隻知明代官宦橫行,東廠與錦衣衛殘害忠良,濫殺無故,但這也隻是在書本和電視上所給他的印象,還無法體會到王虎的心境,自然也不好說話。聽著王虎一字一句控訴著廠衛番子和官府衙差的罪行,默默隨著眾人下了山坳,這才漸漸看清了這小村的全貌。
整個村子非常小,前後不過數百步,隻是零落的十幾幢破舊不堪的土坯草房,最外的幾所土屋卻已是沒了頂,隻留了四麵殘牆。
待進了村中,卻不見一個人影,王虎扯了嗓門叫道:“是我王虎,你們別怕,都出來吧。”
隻見不遠處一個人頭探了出來,卻是一個白發老婦,看到王虎,頓時喜上眉梢,急忙也是扯著嗓子叫道:“大家出來吧,是虎子兄弟來了……”
不多時,大約三十多個麵黃肌瘦的人自破草屋中走了出來,蕭淩雲細細打量,發現這正如王虎所言,都是老邁的老人或是抱著孩子的婦人。
大家看到王虎一行人,均是喜歡著迎了上來,王虎吩咐手下拿出幾塊鹽塊來給大家分了。
這古代的鹽,大多是塊狀,食前須用石磨磨成粒狀,所以一幹人又幫著村民去找石磨磨鹽。
白發老婦把王虎等人讓進屋裏,喚著自己的媳婦兒把家裏的剛打來不久的山雞野兔給他們衝饑。
做這等野貨,自然不費什麼功夫,撥了毛,掏了內髒,架起一堆柴火烤了就成。
等把這野味收拾妥當,天色已是暗了下來,蕭淩雲參加過數十次戰鬥,也參加過無數次野外生存訓練,對付這簡直是得心應手。手腳利索地找來一根木棍插住一隻野兔,火堆兩邊各架起兩根開叉的木棍,把野兔架上去,緩緩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