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繼續到其他的桌子敬酒去了。
幾杯白酒下肚，張遠感覺頭暈目眩，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去廁所，找了個隔間進去，胃裏有點難受，他吐了兩口，才算舒服一點。
這時，聽到外麵小便池旁有兩人在議論。
“老程這下有福了，聽說他兒本碩連讀，出來之後，肯定拿高薪，前途光明啊！”
“那可不，哎，哎，你知道嗎，張總的公子高考，聽說考的不好，才考了200多分！”一個聲音故意壓低了說道。
“啊？才200多分？蒙也能蒙200多分啊！”
“就是啊，你別看張總整天趾高氣揚氣揚的，一提起兒子就唉聲歎氣。”
“這是生了個白癡嗎？”
“噓！別亂說。”
兩人很快離去。
張遠在隔間裏，胃裏更加難受，一股股的惡心不斷往上翻。
最後終於沒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相對於他的胃，他的內心似乎更加難受，小程和兒子的對比深深地刺痛著他。
“哎！”張遠歎了口氣，想起自己家那個胖小子了，現在還趴在床上流哈喇子呢。
昨晚上，抱著手機打了一晚上遊戲，又是農藥，又是吃雞的，大呼小叫了一晚上。
一到了白天，就成了霜打的茄子。
都是人，這差距咋這麼大呢？
小程高考考了660多分，家裏那個胖子，考了260分。隻能上個專科。
本來張遠想咬咬牙，賣掉一套房子供兒子去國外讀書，但最近兩邊的形勢不大樂觀，加上那邊又是飛葉子，又是LGBT的，他一直沒有下定決心。
別出去一個胖小子，回來一個胖丫頭！
張遠歎著氣走出隔間，廁所的外間已經沒有人了，眼前是一排鏡子，鏡子下麵是兩個洗手盆，張遠使勁用水衝了兩把臉，然後抬起頭來。
是鏡子裏是自己那張有些潦草的臉龐。
“哎，人要是能重新活一次就好了，我一定好好培養兒子上清華！”他喃喃地說道。
“此話當真？”鏡子裏的那張臉突然說話了。
“必須當真！”張遠並沒感到什麼，早已經讓憤怒衝昏了頭腦的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
一陣刺痛突然襲來，然後是天旋地轉，張遠瞬間失去了知覺。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酒勁還在繼續，頭依然很疼，口渴的厲害，隻是眩暈感小了一些。
他一翻身，黑暗中，隱約看到身邊有個女人，赤裸著上身，隻有一條短褲，躺在他的身邊，睡的正香。
“老婆什麼時候喜歡裸睡了？”他撓著頭爬起來，準備衛生間。
他迷迷糊糊地推開衛生間的門，到處找開關，沒有找到，順去牆摸了半天，摸到一根繩，他一拉，燈亮了！
“啊！”他差點叫出聲來，這不是他家的衛生間，這個衛生間既狹小又黑暗，裏麵滿滿地擠著馬桶、水盆，和一個洗浴用的噴頭。
“這是哪裏？”張遠突然清醒了，雖然不是自己的家，但這個場景似乎又很熟悉。
他很自然地找到牆上的一麵小鏡子旁，裏麵一張稚嫩的臉龐，滿滿的膠原蛋白。
這張臉既熟悉又陌生。
他突然意識到，這是20年前的自己啊！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