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仙晃悠悠地走了過來,探出兩指搭在慕千雪的手腕處,臉色逐漸從隨意變得凝重起來。
“好猛烈的毒,這小丫頭之前曾用修為強行將毒素壓下,所以導致毒素反撲時更難控製,如今已經快要侵蝕到心脈了,如果找不到解毒之法,恐怕兩個時辰內必死!”
“怎麼會這樣!?”
夏婉月神情悲痛,她將慕千雪冰冷的身軀緊緊摟在懷裏,一雙美眸瞬間被水汽充滿。
“先別急。”老酒仙歎了口氣,隨即指向柳夜,“不是還有這小子在嗎?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聞言,夏婉月恍若夢醒,目光急切地看向柳夜,“你快想辦法救救千雪,她在你最危險的時候都沒有想過放棄,如今千雪也有危險,你難道要袖手旁觀嗎!?”
柳夜苦笑著搖頭道:“我如今動彈不得,即便是有辦法也難以作為,還請夏姑娘不要著急,給我一點時間,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慕千雪此時已經昏死過去,身體到處都結滿冰霜,氣息也開始變得若有若無。
柳夜看向老酒仙說道:“還請前輩幫忙,用靈力幫慕姑娘護住心脈。”
老酒仙嗤笑一聲,隨即緩緩搖了搖頭,“老夫不是那懸壺濟世的神醫,也不是助人為樂的君子,幫這小丫頭護住心脈說的容易,那可是要耗費老夫不少精力,依老夫看,不如送這小姑娘上路,臨死前還能少些痛苦!”
“前輩你...”夏婉月有些難以置信,她自認為和老酒仙相談甚歡,可在真正的利益取舍前,這點緣分似乎就像紙一樣脆弱不堪。
“小丫頭你也別怪老夫,等活到我這把年紀你就明白了。”老酒仙看著夏婉月眼中的絕望之色,絲毫不為所動,繼續說道:“老夫方才在江萬燭那裏給你們尋了些好處,已經算的上是仁至義盡了,還有柳夜小子,你師父與老夫所談隻是交易,並不代表老夫可以受你隨意驅使,明白了嗎?”
柳夜點了點頭,麵色平靜,“前輩所言也不無道理,是我唐突了。”隨後,他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沉聲道:“若是晚輩用那續脈接骨的方子作為交換,前輩是否可以援手?”
“哦?”老酒仙的表情頓時有些意外,疑惑道:“你小子方才不是說死也不可泄露嗎?怎地又想通了?”
柳夜笑了笑,無奈道:“雖然師命難違,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她是我的朋友,前輩想要這續脈接骨的法子,不也是因為這個?”
“哈哈哈...”老酒仙突然大笑起來,渾濁的眼神透露出一絲讚賞,“好小子,你倒是說的沒錯,老夫此行也是為了救人而來,甚至違背了永不出山的誓言,不過...你與這丫頭認識才幾天?真的值得嗎?”
柳夜輕笑起來,“值不值得,方才前輩不是都看到了嗎?”
”好好好!”老酒仙連聲讚歎,心中不由更加欣賞眼前的少年了,這般有擔當和氣魄的年輕人倒真的不多見了。
老酒仙一隻枯手按在慕千雪頭頂,他的眼神突然變的淩厲起來,一股磅礴的靈力像洪水一般湧進後者體內,仿佛在那快要被寒氣凍僵的心脈周圍築起了一堵高牆,慕千雪的麵色頓時緩和了許多,身體所散發的冰冷氣息也逐漸開始內斂。
“雖然有老夫替她護住心脈,但時辰一到你小子還想不出來辦法,可就別怪老夫不近人情了。”
老酒仙襤褸衣袍鼓蕩起來,強大的氣息令柳夜和夏婉月二人暗暗心驚,後者有些感激地看了柳夜一眼,若是往日像他這般的靈元境修士,在夏婉月眼裏連螻蟻都比不上,可這個少年卻讓她刮目相看,不知不覺中,竟在心中將柳夜放在了與之平等的地位。
柳夜此時卻無暇他顧,在他的腦海中,那本“摩坷醫典”似是有形般正在極速翻動,一道道漆黑文字像是蝌蚪般活了過來,上千種醫方,隨便拿出一個更是價值連城,可少年似乎並不滿意,他的眉頭緊皺,一時間竟陷入了苦思。
突然,他抬頭看向不遠處匍匐的巨大白影,眼神中浮現出一絲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