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棟,我哪一點對不起你?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葉昭的身體在出血,感受到肚子裏寶寶的生命力一點點流逝,她顧不得許多,忍著腹痛艱難地爬到馬良棟腳邊兒,卑微地拽著他的褲腿。
“良棟算我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送我去醫院,這也是你們馬家的骨肉,是你盼了十幾年的孩子啊!”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告訴你吧,孩子我早都有了,兒女雙全,所以我馬良棟不缺孩子。
再跟你說一下,這麼多年不是你生不出孩子,而是我媽給你下了避孕藥。”
“你、你說什麼?你媽為什麼要這樣做,不是她最盼著抱孫子嗎?”
“為什麼?”說到這馬良棟眼底閃過一抹猙獰,一把薅住葉昭的頭發,將她直挺挺地拽起,惡狠狠地瞪著她。
“為什麼?因為我討厭你對我的施舍,討厭你們全家人表麵對我客氣,骨子裏瞧不起我的樣子。
我的工作、城裏的房子、就連現在的工廠都是你葉昭幫我得到的,你要是再生個兒子出來,豈不是一輩子都要站在我頭上拉屎撒尿!
葉昭我是男人,我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我是我們村第一個大學生,我是金鳳凰,憑什麼讓你騎在我頭上頤指氣使。”
這番話讓葉昭如雷轟頂,她沒想自己為了馬家掏心掏肺地奉獻了十幾年,卻被馬良棟認為是施舍。
“要不是你意外懷孕,你也不會死,但你懷孕了,就必須死,我決不允許你生出孩子。”
馬良棟嘴角掛著邪獰的笑容,“你不知道吧,其實你爸當年突發心梗,就是被我和情人氣的。本來他可以活,但我怎麼能讓他把我在外麵養女人的事情說出去呢,所以我看著他一點點斷氣,看著他再也不能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
你放心去吧,你下去陪嶽父,我一定會照顧好嶽母的,到時候你們葉家的財產都是我的,哈哈哈!”
“馬良棟,你、不、得、好、死!”
葉昭死不瞑目,一口氣憋在胸口久久不能散去,但生命卻已消散。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腦袋傳來一陣刺痛,似有千萬根鋼針紮入。
疼?
她死後在人間飄蕩二十年,也恨了馬良棟二十年,隻恨變不了厲鬼掐死他,可她從來不會有任何知覺,為什麼會覺得疼?
葉昭無意間瞟見土牆上的日曆,心中一驚,1991年2月13日,臘月二十九。
“她還要在炕上躺多久,家裏親戚長輩們專程過來看她,她就在炕上躺屍,還城裏來的,一點禮數都不懂!”
尖銳的聲音透著三分刻薄,這聲音葉昭到死都記得,這是自己的婆婆馬老太。
怎麼回事?她猛地起身,腦袋一陣陣眩暈,無意間看到桌子上的圓鏡,裏麵是自己年輕的模樣。
她不敢相信地摸了下自己的臉頰,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度,半信半疑地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疼!不是做夢?自己是活人,活生生的大活人!
葉昭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重生了,回到和馬良棟第一次回婆家過年的日子。
“媽,你別吵了,昭昭磕到了頭,這麼久都沒醒來,我看不行還是送到縣醫院看看!”
“去什麼醫院,去醫院不得花錢嗎?再說摔了一下就要去醫院,哪有那麼金貴!要我說她就是偷懶,大過年的誰家兒媳婦躺床上,一點活不幹,一身的懶骨頭!”
隨著話音落下,門被哐當一聲推開,葉昭扭頭望去,對上自己婆婆凶悍的三角眼。
“昭昭,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頭還疼嗎?”
葉昭嫌惡地避開馬良棟的手,冷冷望著他,這冷漠的眼神讓馬良棟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