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嗡——
冬季已至，早晨六點的天看不見一點光亮。
小破的出租屋裏，床上的手機還在震動，企圖將那個還往被子裏縮了縮的人喊醒。
一分鍾過去，鬧鍾停下。
剛剛還窩在被子裏賴床的人，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猛爬起來。
白連雲一頭惺忪的短發被睡得翹起，強製開機讓他眼裏都還是朦朧。
他雙手惡狠狠拍在了自己兩頰上，頓時那張白皙的麵上出現了紅掌印子。
清醒後。白連雲深吸了口氣，把手機拿起，刷起了微信的留言，另一隻手也沒停下洗漱的動作。
滿麵憂愁。
直到洗漱完，出門。
他的手機終於來了一條特別提示音的信息。
破碎玻璃膜下閃爍的是之前在大學門口攔住自己的陌生Alpha大叔留言。
“萬麗，今晚11點，1802。”
這回他倒是不憂愁了，一副高興又複雜的表情。
氣沒歎出來，手機又開始震動，把他嚇得一抖，早餐饅頭掉到了地上。
是福利院院長打來的電話。
他在地鐵口站著，人來人往的，覺得自己擋路，便撿起饅頭往回去了。
直到把手上的饅頭丟進垃圾桶，才擦了擦手，麵無表情的接起了電話。
“喂，連雲啊。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啊？”
“院長，我坐地鐵去大學上課呢。人多，吵，沒聽見。”
作勢他又往人群堆裏擠進去，把手機放離耳朵遠了點。
不用想都知道那死老頭要說些什麼。
無非是要錢，要挾，說給白琉月找了個好人家，實際上就是想賣給內家不能生孩子的太太，做個代孕媽媽。
白連雲有些反胃，客套都不想客套幾句。
幹脆裝成信號不好的模樣，掛了。
隨著人流上了地鐵後，又打了幾段字發微信給那老頭。
不多不少，隻有“錢已籌好了”這五個字。
今晚過後，琉月就能獲得自由了……
白連雲望著車廂上的燈光，久久挪不開眼，眼中一片迷茫。
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琉月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吧。
可是，就算是白連雲，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也不過三萬塊。
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短期籌到錢了……
白連雲沒有停在大學城這一站。而是呆呆的任由地鐵開走，看著早高峰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占了個位置。
地鐵暖氣開的很足，他迷迷糊糊的靠著角落睡著了。
人生22年，他第一次逃課，卻並沒有什麼負罪感，反而感覺視野開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