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己醒的,廚房裏外婆叮叮咚咚做飯,窗外是清晨的鳥叫和蟲鳴,她揚起左手,看見那條銀色手鏈,在清晨的一縷陽光下,閃閃發亮,她笑了笑。
她來到走廊,今天的早晨有些悶熱,遠處有寶塔狀的墨雲隆起。
吃過午飯,她背上一個斜挎包,然後她陪外婆去了加富街上辦事。
坐上去往加富的班車,一路景色劃過李韶音的眼底,是愉快的。
外婆的醫保卡的事情有些麻煩,還好有李韶音在一旁任勞任怨的跑腿,事情總算在要接近四五點的時候結束。
“哎喲,真麻煩,走,快回家,要趕不上班車了。想吃什麼,我們買點回去。”
李韶音她們又走到那條熱鬧的集市,她左看右看,
“嗯…我要喝汽水兒。”
“喝什麼汽水兒,都是些色素垃圾,吃個炒玉米怎麼樣?”
“嗯,好吧,我自己去買汽水兒。”
李韶音跑到一邊的小賣部買了一瓶橙子味的汽水兒,正要去找外婆,卻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好像是那個道士?
李韶音立馬悄悄地跟在道士身後,道士走了幾條街,走進了一家茶館,李韶音也跟了進去。
道士找了個地方坐下,這時外婆打來了電話。
“雨雨,你在哪裏?我找不到你了呢?”
李韶音四處張望一下,
“啊,那個,外婆,我先到車站去等車了,你不用管我,我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連忙掛斷電話,她又繼續觀察著道士。
這道士怎麼還在這兒,不會不除了故昱不罷休吧?怎麼辦?要不趁他不注意把他家夥事兒偷了?不行,沒那個本事。那怎麼辦?不能讓他傷害故昱,要不直接告訴他不要傷害故昱?不行,他等會兒不放我走了怎麼辦?
李韶音正撓著頭,她看見道士開始翻著一本書。她突然有了一個辦法,她連忙去前台借了筆和紙,坐在另一邊的桌子上寫寫畫畫。
道士把書放在桌子上,起身去上廁所,李韶音趁機把她寫的字條放在他的書上。
道士回來以後,看見書上多了一張紙,紙上寫到:
你好,我是你前陣子捕捉的狗妖的人類朋友,我可以為他作證,他是一個善良的,溫柔的,從來沒有想過用妖力傷害任何人的好妖怪。
我希望你放他一條生路,做人做妖本就不是他能選擇的,他已經在很努力的融入人類生活。我認為,萬物皆有活下去的資格,我們沒有資格去隨意的剝奪別人的生命。
就算他有危險的潛在,可是一個人手裏有一把刀,我們就應該殺掉那個人嗎?我們應該教導他不要用現有的刀去做壞事,對吧?
道士疑惑地左看右看,看完紙條以後,他又左看右看,下了座位,到處找人。李韶音趁著他沒到這兒的縫隙,溜出來茶館。
在李韶音沒看見的地方,道士走了一圈又回來了,把她寫的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裏。
李韶音走出茶館,到了街上鬆了口氣,希望他永遠不要發現故昱,永遠不要傷害故昱。
她突然發現,她好像很關心故昱,對,很在意他。
她想保護他,想靠近他,想…
天陰沉沉的,沉重的雲朵黑壓壓的,李韶音抬頭看了看,幾滴冰涼的東西滴在她的臉上。她思考著什麼,心情跟這天氣一樣。
她匆匆走過一座橋上,一個男人在橋上悠閑地坐著,身旁擺了一個小桌,上麵有一摞書。
黑色而沉默的書名,是四個字。
我喜歡你。
李韶音頓下腳步,好奇地打量著男人和他的書。男人身穿米灰色的上衣,黑色的長褲,神態自然。看見李韶音在他放著書的桌子麵前,他抬頭。
“你好,女士,要看看這些書嗎?這些書可能很適合你這樣年輕的人兒,這都是我寫的,你可以挑一本拿走,不要錢的,歡迎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