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雲河縣
雲河是個充滿煙火氣息的小縣城,阿蕪走在街上,隨處可見一些新奇玩意兒,想來也有十來年沒下過山了,往日總聽聞師兄弟說道山下如何好,今個兒見著確實是和山上不同。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阿蕪有一刻晃了神,似乎和這熱鬧的市井格格不入。
一陣香氣撲鼻而來,阿蕪聞著香味走到包子鋪,摸摸肚子,還真有點餓了。
“阿婆,這個包子怎麼賣”
“兩文一個,小姑娘要幾個啊”老人眼裏帶著笑,詢問著這個衣著怪異的女孩。
阿蕪摸了摸錢袋,心裏嘀咕著這肚子餓了哪有不吃的道理,總不能家沒回成,到先餓死在路上。於是小手一攤二十文錢“要十個包子”
阿婆一臉詫異,心道這姑娘個子小小,
沒想著是個胃口大的,估摸是餓了許久,看向阿蕪的眼神中多了絲同情,手上利落地用油紙將包子包好,小心翼翼的遞給阿蕪,嘴裏還不忘叮囑幾句“姑娘要慢些吃,這包子剛出鍋,燙的很
阿蕪咧嘴一笑“謝謝阿婆”,捧著包子便歡快地離開了包子鋪。
這天氣是漸漸入了冬,阿蕪嘴裏哈著氣,隨意找了處空地,愜意的坐在石墩兒上,想著先美美的吃上一餐。白嫩嫩地包子一入口,身體瞬間就暖起來了。吃完一個,阿蕪滿足的搓了搓手,正欲拿下一個,一轉頭,一雙葡萄般的大圓眼可憐巴巴望著她,原來是一隻通體白色的卷毛小狗,脖子上還掛著一青黛色小玉墜,一眼看也不像個流浪的,許是跟著主人遊街不小心走失了罷。看它討好的擺弄著兩個爪子,瞅起來委屈巴巴的,阿蕪隻好拿起一個包子遞給它,心道這小家夥倒還是個懂禮數的。
一人一狗蹲在街邊吃著包子,看上去還真的有點苦哈哈,阿蕪摸摸錢袋,忍不住歎息
她是七歲入的青霄派,是山門最小的女弟子,人生的白白淨淨,性格也討喜,師兄弟們都寵著她。
阿蕪打小便不喜歡舞刀弄槍,某天師父天機子帶著老二,老五兩師兄弟來找她,老頭兒使了個眼色便讓二師兄耍了一套破雲劍法,少年身形如電,猶如疾風穿行,每一劍似乎都化成了一道閃電,快,狠,準。阿蕪還沒看清,少年已穩穩落地。
老頭兒一臉得意“笙笙,覺得如何?”
“二師兄好身手”
那少年摸了摸阿蕪的頭,臉上有些期待“那笙笙可願與二師兄一起學劍?”
“不願”
少年的手一頓,不情不願的伸了回來,耳根子已燒到通紅,旁邊的五師兄更是掩嘴偷笑。
天機子扶了扶額頭問到“為何不願?”
“劍氣淩厲,阿蕪不喜歡”
老頭兒思考片刻“那刀,槍如何”
“阿蕪也不喜”
“你這娃娃,年紀小小,倒是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不喜刀劍,那不如學製毒?”
阿蕪眼睛一亮“阿蕪願意”
於是天機子帶著她去見了她的七師兄蓧白。蓧白比阿蕪大了五歲,卻是青霄派難得一遇的製毒天才。老頭兒常年不在山中,阿蕪便跟著蓧白學習,起初,蓧白並不理睬阿蕪,但經不起她的軟磨硬泡,時間長了,倒也成了她半個師傅。
前幾日,阿蕪和往常一樣,與師兄弟幾個在涼山頂一起吃茶,旁邊老二,老五在切磋武藝,阿蕪雖不會但偶爾也會瞎指點個一兩句。
氣氛本是十分融洽,隻是突然收到家裏來信,說是家中大事,讓速速回去,這事情來的突然,銀子也沒帶夠,老頭兒也是個不靠譜的,關鍵時候沒個影兒,還是師兄弟幫忙湊了點銀兩,這才匆匆下了山。
阿蕪想著這北梁到南蠻,長路漫漫,總不可能一直流浪街頭,不免心裏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