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夜晚如往常一般靜謐無聲,靠近官道的小路上,隻餘下噠噠噠的馬蹄聲,十幾人的車隊在清泠月光的指引下,緩慢行往衢州方向。
“唰——”“唰——”
數十名蒙麵黑衣人從路邊草叢騎馬飛躍而出,手持刀劍,身手敏捷,目標指向車隊中心那名俊朗少年。
“啊——”尖叫聲劃破黑夜。
“有劫匪!快保護少爺!”
話音剛落,他瞳孔放大,刀鋒劃過脖頸,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沒了氣息。
匪徒黑布蒙麵,露出雙眼,似山中狼,凶狠毒辣,手中刀光映著月光凜冽,鮮血順著刀鋒流下。
周靳手指緊緊勒住韁繩,下頜收緊,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賊人。此時尖叫聲、求饒聲混作一團,血腥味愈加濃重,仿佛眼前彌漫著的都是血色。
數十名匪徒不言不語,手起刀落。周靳脊背寒意不斷,心知此事並非簡單的劫財,怕是衝著絕他的命而來。
一股勁風朝麵門襲來,他不必多言,也不能再猶豫。抽出刀,大力拍馬衝上前,與匪徒纏鬥起來。
周靳自幼喜好讀書,但家中也請了武師,習武原隻是為了增強體魄,沒想到絕命之際卻被迫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周靳連砍殺四五人,身上也掛了彩。呼吸聲愈發沉重,握刀的手控製不住顫抖,他快撐不住了。
他眸光一沉,側身舉刀,大力揮往左側一人,卻中途換向,鋒利刀鋒砍向右側一人胯下馬。馬兒吃痛,一聲尖利的嘶鳴,受不住便發起狂來,抬起前蹄,用力將身上之人甩下背,瞬間攪得身側幾人陷入混亂局麵。
周靳趁其不備,尋著一角,甩起韁繩,雙腿狠狠夾了下馬腹,突出重圍。他不往官道跑,倒衝往鄉村小路。
餘下匪徒砍下馬脖,解決掉瘋馬糾纏後,自然緊追不舍。隻是鄉村道路狹小,他們不甚熟悉,倒是拖慢了腳步。
凜風呼呼吹在耳邊,周靳餘光一瞥,左前方波光粼粼,是條大河,水流湍急,不知流向何方。
他咬了咬牙,決定破釜沉舟。
“籲——”拉住韁繩,跳下馬背,之後毅然決然地跳進了湍急的河流之中,刹那間便沉入水底不見蹤影。
等匪徒們趕到河岸邊,隻餘下一匹馬。隊伍中一個高大身影走上前,舉起河邊一塊大石頭,重重扔進河中。聽不到清晰的回聲,說明這條河確實不淺,再加上湍急的水流,任誰掉進去都應是沒命活了。
為謹慎起見,匪徒們沿著河岸守了兩刻鍾後,確保無人上岸才離去。
月光映照在河麵,熠熠生輝,似一條漂亮的銀河。
——此刻的某處山林中——
陸可趴在方向盤上,雙眼緊閉,眉頭緊蹙。
“奶奶,桃子熟了,明天我們都摘了吧!”
“小可,我和你爸爸決定離婚了,你跟他一起過吧。”
一個個畫麵在陸可腦海裏閃現又消失,讓她無法思考。
突然,一陣強光閃過眼前,她下意識用手遮擋雙眼。
“好暈……”
陸可晃晃腦袋,努力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還在駕駛座,她明明正行駛在川西高速路上。
陽光透過車窗直射在陸可身上,矗立在她眼前的是隻有在科教頻道才能見到的原始叢林。
“我是在做夢嗎?這……是在哪兒……”
陸可暈暈乎乎的,自小長大的城市可沒有這麼高大茂密的樹林。她惴惴不安,左右翻找,在車座下找到了掉落的手機,然而卻絕望地發現無法開機,甚至更麻煩地是根本發動不了車子。
陸可深呼吸幾分鍾,讓自己冷靜下來。打開車門,左右前後望了望,沒發現其他的車或人。定定地看著前麵,思考了一會兒,她邁著疲軟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向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