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卦象？”白芍有些不明白皓天的話。
“我曾經耗費百年修為，為杜仲卜了一卦。”
“卜卦這麼損耗修為的嗎？”
“一般的卦自然不會。那時我會興起為杜仲卜卦，是因為之前聽風樓秘密地給我傳遞了個消息……”皓天講話頗愛吊人胃口。
但白芍又不得不配合：“什麼消息？”
“這方世界的結局與我的大徒弟有莫大的關係。”
“這消息聽風樓怎會知曉？若說是卜卦卜到的，至少要耗費一位大能畢生修為才能做到。可據我所知，近百年來聽風樓並沒有長老之類的身隕。”
“近百年你當然不會聽到長老身隕的消息，因為這是我年輕的時候，前任聽風樓樓主身隕前傳給我的消息。”
“你是說……說杜仲還沒入宗門的時候就……就……”
“沒錯，那時就有這預言了。”
皓天點點頭，肯定了白芍的話。
“隻是後來時間久遠，我忘了這個預言。直到魔氣再現，聽風樓再次給我傳信提醒，我又想了起來，這才為杜仲卜了一卦。”
“卦象怎麼說？是吉是凶？”
“九死一生。”
白芍難過地看向杜仲，但也很快抓到了話裏的重點：“九死一生，那就是還有一線生機，是什麼？”
“你。”
白芍表示不解。
“陰陽相克相生，修道人去邪留正，邪氣一無承載之體，二無鎮壓之物，所以才會肆虐人間。”
“我和杜仲思慮再三，覺得隻有兩個法子可行。一是請宗門長老合力，鎮壓邪氣於北海，隻是……”
皓天似有顧慮，話並未說完。
白芍補了上去：“隻是鎮壓之法頗耗費修為，鎮壓完畢之後怕是幾位長老凶多吉少。到時若是魔氣再有漏網之魚，這方世界怕是再難有能與之對抗之人。”
“這正是我們擔憂的地方。因此這鎮壓之法並非是上策。”
“那上策之法是什麼？”
“這第二種法子也不是上策，隻是相比起來更為穩妥一些。就是這個法子對杜仲來說，不公。”
最後兩字皓天說得艱難，但是堅定，是真心地為自己的大徒弟鳴不平。
“師父，這是代價最小的方法了。”
杜仲畢竟傷得不輕，說話聲音很小，好在在場的兩人耳力不錯。
“我是天生劍骨，又是雷靈根，這副身體就是最好的鎮壓邪氣的東西。”
皓天接話：“隻是杜仲練得功法太過剛正，難以將邪氣引入體內鎮壓。不得已才想了這個法子——假意讓杜仲做出叛出仙門的樣子，以正道之人的怨念為引，使天下邪氣入體，再行鎮壓之法。”
白芍心疼地看著杜仲。
邪氣入體，比洗經伐髓、重塑經骨還要痛上十分，杜仲是怎麼忍住的啊……
“可是邪氣入體後，人會逐漸為邪氣所控，喪失理智，杜仲師兄他就算心性正直，但若體內邪氣過盛，還怎能施展鎮壓之術？”
“我和幾位長老已經將鎮壓秘術附刻於杜仲的心脈上，如果……”皓天語氣越來越沉重，“如果將來杜仲神誌真被魔氣所控，無法自己行鎮壓之法，那秘術就會自動運行鎮壓邪氣，隻是屆時……”
“到時怕是杜仲師兄會心脈盡毀，難尋生機。”
杜仲倒是看的開，反過來安慰白芍：“為天下眾生而死，也算是全了我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