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躺在床上,從死亡重生,安排事情,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她並不畏懼死亡,快要死的那一刻,反而是覺得解脫。

既然老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不想再被世俗的紛爭所左右,但她的生活裏,似乎總是充滿了不情願,不得已。

她可以不顧一切,但她不是孤身一人,她還有母親,還有姨娘,這是她唯二在乎的,她必須確保母親和姨娘的安全。

進宮之前,必須考慮好怎麼安頓她們,想著想著,大抵是太累了,安陵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當她再次醒來時,蕭姨娘正坐在床邊整理東西,外麵早已月上梢頭。

“姨娘怎麼不早點休息?”姨娘拉著她的手,問道:“進宮發生了什麼事?告訴姨娘,姨娘雖然什麼也不懂,但姨娘可以幫你開解幾句,別自己悶著。”

安陵容突然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姨娘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心事重重,如果是前世,她這個時候因著夏冬春的羞辱,還有一係列的事情,確實有些茫然。

“姨娘,我好害怕,選秀時有個秀女,隻因為被貓嚇到,在禦前失態,就連累了家人,陵容很害怕,宮規非常嚴格,規矩又特別多,姨娘,我真的好怕。”安陵容想起上一世甄嬛曾提起過選秀時的事情,拿來做借口。

蕭姨娘看著安陵容,臉上露出不忍之色,她心思轉了轉,繼續哭訴道:“姨娘,陵容最擔心的就是母親和你。

父親是個糊塗人,肯定會利用我的身份為他自己謀利,但陵容哪怕進宮,也隻是一個平凡無才無貌無家世的最低級妃嬪,

出了事,是要陵容救父親還是父親救陵容呢?今天見到的那些秀女都是家世高貴,相貌出眾的,陵容隻是一個平凡之人,在宮中勉強生活已經是萬幸了。陵容隻希望母親和姨娘能平安無事,不要讓陵容在深宮中擔心。”

蕭姨娘聽了,神色悲傷,長歎一聲,摸著安陵容的手,淚水滑落。她再接再厲繼續說道:“姨娘,我和出塵商量好了,讓她陪你回鬆陽,她曾經是大戶人家的,有讀過書,很明理,隻希望姨娘有事情時能多聽取出塵的意見。”

蕭姨娘看著安陵容,心中充滿了苦楚。

這麼多天來,她一直心懷憂慮,可又能如何呢?隻好連連點頭。

隨後憂心忡忡地離開了房間,安陵容靠在床邊,自言自語道:“是報應嗎?死了也不讓我安寧,還要繼續謀劃。”

這天天氣非常好,出塵忙碌著,院子裏有一把躺椅,安陵容從房間裏拿了床薄被子出來,舒服地躺在躺椅上曬太陽。

因為沒有仆人,沒了傳話的,因此太監進了門陵容還有些驚訝,忙起身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鬆陽縣丞安比槐女安陵容,封為正七品答應,於九月十五日進宮,特此告知。”

“謝皇上恩典。”

“請起。”

“這位是宮中教授禮儀的挽荷姑姑,接下來的日子由姑姑教授宮中禮儀。”太監走完程序之後,見沒有什麼好處,便行禮離開了房間。

安陵容這幾天和小姨娘賣了一些繡品 手頭也不是沒有銀子,但進宮要花銀子的地方太多了,眼下也沒進宮,還是省著點。

安陵容心情非常好地向剛剛見過的姑姑行禮道:“姑姑好。”

安陵容輕教引姑姑進屋喝茶,出塵端著備好的茶走了出來,恭敬地擺好茶具並退到一邊。

“陵容家並不富裕,拿不出好茶葉,請姑姑見諒。”

教引姑姑抿了一口茶說:“宮中小主家庭如何,作為一個奴婢,基本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既然奴婢願意來這裏,這些小事情就不必計較了。”她又嚐了一口茶才繼續說:“這茶味道好極了,小主心思細膩。”

雖然安陵容對宮中的規矩和禮儀非常熟悉,教引姑姑教導的時候,安陵容還是認真學了。

出塵拿著我繡好的繡品去換銀錢,走在路上不禁有些擔心在學規矩的安陵容,她覺得這個主子有點不一樣,雖然很年輕但眼神總是透著不合年齡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