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的鈍痛慢慢朝著身體四肢蔓延開來,意識迷糊的秦挽歌漸漸蘇醒過來。
“文宣,月心自小體弱多病,這次強行跨級衝級直接導致她走火入魔,出生時就被塞堵的經絡無疑是雪上加霜,老夫就算能把人救回來,怕也是個武力真元全無之人了。”一個夾雜著謹慎、同情的蒼老聲音傳入了秦挽歌的耳中。
大小姐?她這一生最敬愛的父親因為感染上hvi病毒不治而亡,什麼時候成了大小姐了?秦挽歌在心裏疑惑地想著,是不是認錯人了,還有,她為了懲治那兩個賤人,使用銀針刺激死穴以燃燒生命力為代價瞬間恢複體力,如今怕是早死透了,怎麼可能還活著?還有武力真元又是什麼?這些東西真是聞所未聞!
意識微動,細細體會到身體內的血液正在緩緩流轉,倏地心念又是一轉,難不成老天可憐她,讓她又活了過來!
“陳醫師,你是大都最有名氣的醫師,看在秦家對你有恩,再想想辦法。”清和低沉地中年男子聲音帶著難以壓抑著悲傷,“我這女兒的性子實在是太倔,如今我也隻是想讓她活下來。至於……”停頓一下,語氣堅定地說道:“至於武力真元沒有就沒有了,我就不信我秦文宣的女兒沒了它就活不下去!”
十年前,她失去了最敬愛的父親,沒想到今天還能再一次感受到了如此深厚的父愛。秦挽歌暗笑一聲,偏偏這樣的感覺太過美好,她不想要打斷這個瞬間。
“父親不要太過擔心,姐姐她一定會吉人天相。”一個柔美清脆的女聲帶著幾分擔憂地道:“倒是父親為了姐姐的事情一直沒有好好休息,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累壞的,這裏有我和娘守著,您就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秦文宣還沒有說什麼,另一個婉約柔媚地聲音接著勸道,“月雅說的沒錯,月心現在情況不明,要是醒來發現你又病了這……。”
“行了,你們都下去。”秦文宣揮袖打斷了女子的說話,轉身坐在床前,怔看著臉色慘白的愛女,想著當她醒來時得知自己武力真元全無之後的反應,深深地歎息一聲,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陳醫師,你剛剛說心兒她會武力真元全無,那性命有沒有保障。”
“文宣,斥老夫直言,月心她傷及經脈內腑,到今日已足足昏睡七日,要是過了今天還不清醒,怕是凶多吉少。”陳醫師扯了扯白花花的胡子,頗有些無奈為難地道,“就算醒過來,她這輩子怕也隻能癱睡在床上——”
“陳醫師,你的意思是姐姐她成了一個癱子!”少女似受到什麼刺激般驚叫一聲。
“住口!”秦文宣溫和的眼睛裏一股凶狠的殺意湧現,嚇得秦月雅腳下一軟,差點兒摔坐到了地上。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女子上前一步扶住秦月雅的手,擋住了秦文宣的目光,低斥道:“胡說什麼,月心她會好起來的。”說著,又看了眼滿臉冰霜的秦文宣,帶著幾絲討好的笑意,“雅兒她還小,隻是擔心月心的傷勢,家主就別跟她一般見識。”
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秦文宣看著眼前善解人意的女子,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怒意,低聲道:“心潔,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都說秦家家主為人和善可親,隻是他的女兒秦月心卻是他的逆鱗,十三年前他曾親手過斬殺過因懷疑秦月心血統,暗下殺手的秦家一位長老,如今……看著這個素來溫和的秦家家主變臉,葉心潔心中百般滋味,仍然輕聲安慰道:“家主,這麼多年我雖然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卻也一直把她看做自己的骨肉,月心她一定會逢凶化吉的。”說完,她朝著一邊欲語又止的陳醫師一眼,笑道:“陳醫師,這幾日家主的心情不好您多體諒,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陳醫師看了看輕言笑語的葉心潔,又看看麵色陰晴不定的秦文宣,最後目光落到了躺在床上的秦月心一眼,暗自歎了一口氣,“多謝秦夫人體恤,老夫就先下去休息了,等秦大小姐醒來後,老夫再來看看。”
“我有話要對心兒說,你們也先出去吧。”
秦文宣掃了眼站在自己麵前的母女一眼,淡淡地道。
葉心潔嘴角上的笑意一凝,秦月雅氣得要掙開她的手,卻被她緊緊地拉住,“那我帶著雅兒先下去了。”說完,拉著一臉不甘心地秦月雅走了出去。
後母,繼妹?秦挽歌眉心微微一挑,不知為何聽到那名叫秦月雅的少女聲音總能讓她心生不快。看樣子這具身體的主人日子過得也不怎麼樣嘛。不過這個父親卻……耳邊傳來的關心和憐愛讓她冰冷的心微升起了些許暖意,這個家怕也隻是這個叫秦文宣的男子是真心待她。
這個奇怪的夢境竟然還能帶給她一絲冀望,如果是真實存在,她一定會好好孝敬他,隻可惜美夢終是鏡花水月空一場,秦挽歌心中清明卻貪念著不想清醒過來。
秦文宣默默地看著沒有一絲生氣躺在床上的秦月心,愛憐地撫了撫她額間淩亂的發絲,悲慟的聲音裏充滿無盡地悔意,“都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告訴你真相,你一定不會如此執著修煉,最後傷及到根本,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