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狹窄的舊巷裏，生鏽的空調外機吱呀吱呀的轉動著，水滴順著管道滑落到長滿苔蘚的地磚上，壓抑逼仄的氛圍如漣漪般散溢在小巷內。
小巷深處，兩道人影矗立。
“陳哥，這次的貨怎麼處理？”
穿著黑色夾克，滿是胡茬的瘦臉男人猛吸了一口手中快要燃盡的煙頭，衝著站在陰影處的男人詢問道，沙啞的聲音如同被砂紙擦過一般令人印象深刻。
“死了？”
陰影中，簡短的兩個字，帶著莫名的壓迫。
李嘯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趕忙將手中的煙頭丟到了地上，腳尖快速蹍了蹍，挺起身回道。
“死了，親眼看著他斷氣的。”
隱匿在暗處的身影沉默了片刻。
李嘯見狀喉結聳動，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
“陳哥，這個……”
“處理掉，做幹淨點兒。”
話音落下，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自陰影中丟到了李嘯的手中，散發出叮鈴哐啷的響聲。
李嘯驚喜萬分，正準備道謝，抬眼一看，小巷中僅剩自己一人。
壓抑的氛圍隨著男人的離開驟然散去。
“啐！娘的，就特麼知道指揮勞資！”
李嘯見四下無人後才敢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抱怨了一句。
手上卻是十分老實的活動著，將巷角堆積的垃圾袋清理到了一旁。
垃圾堆下，一個一人大小的麻袋漸漸出現在李嘯眼前，袋口用麻繩死死束著。
李嘯十分熟稔的從腰間皮帶下取下一把做工粗糙的匕首，迅捷的劃開麻袋。
顯然，這樣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麻袋被劃開一道半米長的口子，李嘯的瞳孔深處倒映出一張青澀的臉。
“嘖嘖嘖，這麼一個小鬼頭居然值300枚靈元幣，頂上那幫人是錢多到沒處花了嗎？”
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一副學生模樣的少年，李嘯十分寶貝的掂了掂自己腰間熱乎乎的錢袋。
金錢的味道仿佛已經能透過錢袋，令他迷醉。
要他說，這筆買賣做的真特麼值。
似這種沒背景的學生仔，簡直像路邊的野狗一樣多。
沒身份沒背景，警局都懶得管。
這年頭還有人願意花300靈元幣，在李嘯看來就是送錢的買賣。
伸出滿是老繭的手囫圇的摸了摸少年的屍體，已經有了淡淡的涼意。
滿意的將匕首收起，李嘯準備將麻袋扛起。
恍惚間，仿佛看見少年緊閉的眸子顫動了一下。
李嘯隻感覺脊背有些發涼，用力揉了揉眼眶。
見少年依然緊閉著眸子，他死死盯了片刻。
並無異樣。
緩緩鬆了口氣，李嘯隻當自己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