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仆役打扮的人低著頭,全身抖得不成樣子,大概麵前人帶給他的恐懼過甚,撲通一下竟是跪了下來。
“丞相有要事...還請將軍...將軍...攜您所擄之人前去!”
“嗬,那老匹夫消息倒是靈通,罷了,本將軍去就是,帶路。”
那紫衣人聲音裏不耐越發明顯,卻到底是起身了,若這仆役不是上頭的人,怕是在他忤逆自己時便會血濺當場。但這無明洞內地形複雜,除了這上頭派下來的人知道路線,其他人若是自己尋路沒個三五天是出不來的,他也就勉強容忍這個仆役一次。仆役也感恩戴德地向紫衣人磕了個響頭,慌慌張張地起身出了洞穴。
“陶二,帶上那個小子。”
“是...”
陶二遺憾地掃了一眼那琳琅滿目的刑具,心中暗道可惜,手上卻是幹淨利落地將祁晟從刑架上解下來,直接扛在了背上。祁晟被頂的胃疼,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一點血色染上他的唇,陶二見此狀更是惡意地抬肩撞了幾下少年人柔軟的腹部,一聲悶哼從少年的齒間溜了出來。
如果不是要跟著將軍前去,陶二不會用這麼小兒科的手法來折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而被針對的祁晟此刻好像也是學會恐懼二字,一直不曾開口嘲諷,所以陶二也不知道這個被他看作隻會逞口舌之利的少年人,口中已經含了一日瓷片,不知咽了多少次血水。
也虧得祁晟自小被各種藥物養出的體質,僅這些日子他便對這夥人在他身上用的藥產生了耐藥性,比如讓他昏迷的夜夜夢。在千丈崖駐紮的那一夜,他再次被人強喂下夜夜夢,卻並未如之前昏迷過去,而那瓷片也被他趁機藏入了口中。他挑的瓷片小而鋒利,雖方便掩藏,但代價就是他口中已稱得上鮮血淋漓。
即使這般,但為了避免搜查口內,他仍忍著疼與那陶二互懟,那夥人從千丈崖繞行到遮明峰的無明洞,在洞口前如祁晟所想,有一番審查,恰好他那時故意挑起的陶二火,他們直接在洞口鬧了一番,對他的搜查也就草草了事,也幸得與他們同行的幾個家夥與那搜查的人信誓旦旦的保證,不然這關他未必能過。
而祁晟現在被人扛著來到關押他洞穴的外麵,發現除卻那洞穴裏的微光,四周盡是黑暗,時不時有些忽遠忽近的腳步聲,頗為陰森。那仆役行走在黑暗裏卻是頗為自在,重重的腳步聲領著幾人在黑暗裏穿梭。一路上扛著祁晟的陶二身子時不時故意轉轉,於是祁晟的膝蓋,腳尖也就時不時撞在了山壁上,而那紫衣人仿佛對祁晟也有什麼意見,也不阻止。
如此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祁晟又見到一個亮著光的洞穴,比他那的微光強得多,待仆役領著他們一進去,不同於他先前所見的燭火昏暗,這洞穴裏卻是亮堂得緊,也寬敞的很,幾個銅爐裏火燒得正旺,不見山中本該有的陰暗潮濕,反倒是熱的有些膩人。
洞內擺了三張檀木高椅,一左一右一居中,一位老人就端坐左位。不同於祁晟這一路來所見到的那些遮遮掩掩的麵具人,老人倒是未曾做些什麼遮掩,一張慈眉善目的麵容卻令祁晟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