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
“我這是在哪?我還活著?
”我想起身探個究竟,可身子還沒有移動分毫一陣陣劇痛就從全身各處傳來,疼得我差暈暈厥!左肩處的疼痛猶為強烈,我試探的使力發現全身除了右手和頸脖能微微移動一下以外再無能動之處!我輕輕移動右掌撫摸著我的身下,觸覺柔軟,是多層被褥,同時我的眼睛也看到了身上蓋的那床寶綠色的絲被!我讓眼珠轉了一圈,確定這裏不是一個房間,這裏像是…馬車。對,馬車,因為有覆鬥形的上蓋,不高,兩側有方形小窗,用兩塊黃白的粗紗遮掩著,整個空間都是方正的,我無法坐立無法看到車前,但整個馬車似乎沒有動。
“我不是應該死了麼?怎麼現在在這?”我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馬車車壁上懸掛的東西吸引了目光,那是一把刀,刀身漆黑,刀把彎曲,在刀尾處還鑲了兩枚金銅錢,後端係了一條沾染血液變得暗紅的手巾!整把刀掛在那散發著駭人的光。
“刀!刀!那是我的刀!”
我激動的想要拿下它,可我忘了我全身是傷,一激動就側在了那裏,我感覺身上有傷口在開裂,胸口一陣劇痛,一股濃濃的腥味湧了上來!
“咳…”
我控製不住的將一口鮮血吐在了那寶綠的蠶絲被上!經過這一折騰我頓時覺得頭暈目眩,呼吸都開始急促!
突然一束光線射入,有人挑開了馬車的前簾,正對著光我看不清他的容貌!
“咳!”
我又咳了一聲,殘留在喉嚨的血被盡數咳出,疼得我撕心裂肺!那人一聽我咳嗽忙扭頭呼喊:“若姐姐!快來啊!那位哥哥醒了!”
聽那聲音,是個小男孩!然後,周圍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前簾被完全掀起,一窈窕的身影逆著光鑽進馬車,隨後,又上來一位女子和一個大漢,馬車突然加了這麼多重量,明顯的沉下去了一些!待前麵那女子走近我身邊我才看清她。
“好看!”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感覺見到她我的腦袋都窒息了,無法想出更美妙的詞去形容她。麵如桃花,唇如塗朱,皓齒明眸,楚腰衛鬢,著一條桂子綠齊胸瑞錦襦裙,外穿一件青鍛掐花對襟外裳,梳一記靈蛇髻,髻上交叉插著兩支紅色珠簪!約是桃李年華!我盯著她,竟一時忘了疼痛!她伸手過來,手腕上戴著的數圈細銀鐲叮鈴作響,很是清脆好聽!她拿起我的右手,雙指搭在我的動脈上,她的手很軟,有如柔荑!
“小姐……咳…”
我想與她說話,卻隻帶來陣陣痛咳!“你別給我說話!”她看著我大聲說道!聲音如銀鈴,卻充滿了霸道!我看著眼前這位我素未謀麵的女子,猜想她興許是北方人!
“福伯,他咳血了,你去河邊打盆水來,小翠,你去倒點茶水順便把紗布拿些來!”
“是,小姐!”
車內的大漢和另一女子領命下了馬車“小豆子,熬的藥應該好了,把它端來!”
她對著馬車外喊完然後轉身掏出手絹為我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小……”
“說了不準說話!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
我的話語再一次被她喝止,不一會兒那大漢上來了,哦,應該叫福伯,他用銅盆端著一盆清水“小姐,水放這裏了!”然後退了下去!她將染血的手絹放入盆中擺了兩道然後擰幹,開始給我擦洗頸脖處殘留的血漬!小翠端來茶水拿來紗布也退下了,看到茶水我才覺著我的嘴異常幹燥。
“水…”
我沙啞的發出聲音,她便停止擦拭端過茶水用勺慢慢喂我,茶水尚溫,我隻覺得感動,他們並不認識我,我又是有何德何能蒙他們如此照顧?
嗒嗒嗒的腳步聲漸近,然後聽到瓦罐放上馬車的聲音,再簾被拉開進來一懷抱瓦罐約摸八歲的男孩,想必就是小豆子了!他見我看著他,衝我一下,露出缺了的門牙,很是可愛“大哥哥你可醒了,不然若姐姐還要被折騰呢!”小豆子笑嘻嘻的說,因為缺了門牙,說話還會漏風!
“小豆子!藥放這你可以下去了!告訴他們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靠近這馬車!”
她開始命令小豆子下去了,小豆子對我一笑將瓦罐一放,蹦嗒下去了!
“你…叫若?”
我努力說出這幾個字,她不理,輕輕將蓋在我身上的被子掀開了一半
“我現在給你的左手換藥,可能有些痛,要記得忍著!”
被子掀開那一下一股腥臭就湧了上來讓我聞得胃裏翻騰,而她竟然麵不改色,我隨著她的手將視線移到我的左手處,那裏竟然隻剩短短一截,開始被褥蓋著我竟沒有發覺。我猛然想起我昏迷前的一些事,一一的呈現在我的腦海!
她抬起我那腥臭的殘肢,一圈一圈的解開纏在上麵的紗布。
“嗚…!”
因為疼痛我發出一聲悶哼。
“弄疼你了麼?我盡量輕點。你忍住啊!”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微小輕柔,好像是在安慰我一般,又像是在自責!紗布被揭得隻剩最後一層了,連著血肉十分不好拿下!她一點一點的撕,生怕弄疼我,而我,雖然覺著疼卻也忍著,看著眼前這位溫柔細心的女子,心竟然會有些許顫動!
“最後一點了,都連進血肉了,我要撕下它,你忍著啊!”
我還沒來得及領會她的話語就感到殘肢處一陣疼痛傳來經久不息。看著那一團滴著血沾著血痂的紗布,我開始埋怨自己怎麼不死掉!她用雙手拖著我的殘肢,慢慢的揉搓著,我那一截小小的殘肢隨著她的動作開始動起來,像是一隻蹦跳的老鼠!待到短臂開始充血她從水盆中撈出手絹擰幹,將我的左手舉高用手絹在我的腋下擦洗,我頓時覺得騷癢難耐,身體不自覺的微微扭動